兩人合計完后,就各自分頭行動。
王貴兵去火車站買明天去深圳的火車票,張云起在附近找了家商店,用公用電話機給紀重打了一個電話,問辦理邊防證辦的情況。
紀重沒在電話里多說,讓張云起去他辦公室。
趕到市公安局的時候,張云起又遇見了第一次來這里的時接待他的那個女警察,女警察顯然還記得他,沒等他開口,就站起來微笑道:“你是來找紀局長的吧?”
張云起點頭說是的。
女警察立馬帶著他來到紀重辦公室。
紀重已經處理完公務,坐在辦公椅上等張云起,見張云起進來,就讓他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問道:“這么小的年紀,就想跑到深圳去?”
張云起還是和電話里一樣的回答,笑著說去深圳玩玩。
紀重把邊防證扔給張云起,笑道:“讓我信你這張嘴,不如信世上有鬼。”
張云起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今天來了紀重辦公室,正好想問問他爸張六順的事,他說道:“紀叔,我爸坐牢的原因你應該清楚,這事兒你覺得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紀重對張云起的心思心知肚明,本來他對這個案子并不怎么了解,但半個多月前張云起探監,托他向貴平縣監獄的領導打聲招呼,當時基于對這個年紀不大能耐不小的小家伙的好奇,仔細了解了下張六順這個案子,但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起很普通的盜竊案。
紀重說道:“你爸這事兒說嚴重點是竊取國家財產,說輕點只不過是偷了一點電纜線而已。我擺明了講,小張,如果沒有定案,這事還有回旋的余地,現在都判刑坐半年多牢了,叔想幫你也無能為力。”
張云起點了點頭,其實他很想說能不能操作一下,給他爸搞個保外就醫,但是他很清楚,雖說經過上次奸殺案的事情后,紀重現在對他很不錯,不過想要紀重幫忙搞這事兒,目前他的分量還不夠。
張云起起身道:“紀叔,我沒別的事情了,就先回去了。”
紀重說:“今天你們學校放假,要不晚上跟我去家里吃飯?紀靈在家里呢。”
張云起笑著說:“還是改天吧,今晚我要去我姐姐家。”
紀重說那成。
張云起離開市公安局,直接去了他姐姐家。江川市一中軍訓后放三天假,差不多剛夠他去深圳一個來回,回家是來不及了,他在姐姐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王貴兵趕往火車站。
王貴兵買的是九點鐘的火車,車票買的急,是臨時加車的票,本來八個小時的現在要坐十二個小時。這還不算什么,上了車以后,張云起才真正體會到92年的火車的緊張,不僅座位上擠滿,而且走道上也密密麻麻地水泄不通。
因為是加車,什么小站都停。停車后窗外的民工先把行李和小孩從窗戶扔進來,然后再往堵得嚴實的門口擠。過道和廁所里都擠滿了人,大小便是很奢侈的行為,整個旅途張云起除了踩著別人的肩膀進了一次廁所后,就再也不敢動了。
途經韶關東的時候,車廂里來了兩名邊防兵檢查邊防證。王貴兵上次來深圳前辦邊防證還沒過期,沒什么問題,倒是張云起,十六歲的年齡讓邊防兵挺詫異,盤問道:“你這么小,大老遠跑到深圳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