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起道:“你想知道什么?”
初見遲疑了一下,抿嘴道:“你們說的那個罐頭廠是雨菲家的那個?”
張云起有點意外:“你怎么知道?”隨后想起初見和李雨菲是同桌,但關系又遠談不上好,他又說:“這事兒跟她沒關系,罐頭廠也不能算是她家的。”
初見輕輕地“嗯”了一聲:“你要買那個罐頭廠么?”
張云起還是笑:“不能叫買,是有打算承包經營,簡單點說呢,就是別人家的田種的不好或者是他自己不想種了,就租出去給我來種,當然我會在租之前設定一個基本的條件,就是有權買這塊田,這么做的好處是節約成本,我可以把收購這塊田的資金用來恢復生產經營,早點盈利,再用賺的錢去買這塊田地。當然,田地是不能進行買賣的,只能流轉。這里只是打個簡單的比喻。”
這樣的對話發生在高中校園里顯得有點古怪,雖然是一些幼稚淺顯的商業道理,但距離高中生的世界也是極遙遠的,初見聽著聽著就覺得身邊的男生懂好多,但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以至于對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說要承包經營一家企業也并不見怪,她是遠比大多數人了解他的,也時常想起他那些背著蛇皮袋沿街販賣掌上機的日子。
初見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很藍,太陽很暖,不管多忙總會在這個時候會和她一起上學的男生還是帶著平常的笑。
初見心里踏實。
但有的時候,又特別的不踏實。
兩個人沒有再聊這個話題,一起來到教室,張云起和往常一樣在門口前的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看著初見先進去的背影,覺得反常,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總有些冰雪一樣的女孩懂得適可而止吧,其實像初見這樣的女孩,無緣無故關心李雨菲和罐頭廠的事已經足夠讓他訝異了。
下午的課格外無聊。
張云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的冬日陽光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頭頂沒有吱呀吱呀的吊扇,夏日校園里讓人厭煩的知了也已消聲滅跡,只是物理老師呆板無趣的聲音十分催眠,在堆砌了幾十厘米高的書墻下面,凱子已經趴在課桌上神游四海,坐在后面吊兒郎當的同學也大多如此。其實上班工作也好,上學念書也罷,很多時候,時間都以其內在的規律一成不變的反復進行著,這樣的時候,記憶的風帆總會駛進往日的歲月,快樂也好,痛苦也罷,或許人們鐘情于過去,與其說是懷念以前,還不如說是對于現狀的倦怠或是不滿。
“小張同學,這周六李雨菲生日你參加不?”趴在課桌上的王小凱一直望著和初見坐在一起的李雨菲的背影,突然莫名其妙的來了這樣一句話。
張云起手里轉著筆桿愣了一下,笑:“怎么的,你要去?”
這個時候王小凱打了個哈欠,表情拽拽的:“人家邀請了我不去不大合適吧,還是一大美女,你也知道,我這人呀就是比較憐香惜玉,那像你張老板呀,萬花叢中過,永遠不濕身,雞兒發了霉,摘下把酒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