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十三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簡直不能相信,說出這話的是她一向敬重的姑姑!
靜姨可是跟了她一輩子啊,她怎能將靜姨當作一件籌碼的去為兩個哥哥換取利益?
當時言硯只淡淡的掃了一眼一邊安安靜靜地站著的靜姝,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那就娶吧,三日后花轎來迎。”
說罷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言硯離開后,母后才問靜姨是否愿意。
當時的靜姨很平靜,平靜到仿佛母后問的是她是否吃過飯一般簡單,回答的也很平靜:“但憑主子做主。”
靜姝這一生,說得最多的便是但憑主子做主,凡事都聽命于母后,哪怕是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可是她是靜姝一手帶大的,她怎么能看著靜姝入火坑。
她和母后鬧了三日,也求過師父,母后態度堅決,不容商量,師父說不插手。
三日后,大將軍府的花轎真的來了。
當時是封湛來迎親,當時一千人的迎親隊伍,十六人抬的花轎,也算是鑼鼓喧天,陣勢雖然看不出多用心,但是場面也算過得去。
十三知道,言硯這是在給前圣后給圣尊面子,也是給他將軍府留臉。
于是,她三次設計讓封湛空轎滾蛋,劫了將軍府三千迎親人,并揚言將軍府的人來一次她打出去一次,靜姨不會嫁給言硯!
最后一次是言硯親自來得,當時他哪怕象征性的穿著一身喜服,可清俊的臉上哪里有半分喜氣,他只站在圣尊殿外面無表情的問靜姝:“你愿意嫁,就出來跟我走,不愿意,將軍府再不會登門!”
當時的靜姝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她鬧了三出不讓她出嫁,她就穿著喜服在一邊寵溺的看她鬧。
言硯親自來問這話的時候,她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她只是走到她的面前撫著她的頭問:“鬧夠了嗎?”
她說:“先不論他是不是個小人,只他不喜歡你啊,嫁給他便是你這一生的終結,靜姨,只要你不點頭,我就保證將軍府的人帶不走你。”
哪知靜姝搖頭道:“他心里無我又有何妨,靜姨喜歡的人死了,死在戰場上,那個時候我的一生便終結過一次,那么,從此以后,嫁給誰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是十三第一次知道靜姝原來有喜歡的人!
她自己走向言硯時候的身板筆直,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那是一種心境的沉淀,一種可能會伴隨一生的無望!
仿佛想起過往的只有十三一個人,靜姝溫柔的揉她的頭:“你呀,真是眼里揉不進沙子,男人三妻四妾不正常嗎?”
十三揚眉:“那就是還有去?”
“沒有,成婚百年之多,從未去過,每日都固定時辰準時回房,但是去不去都是沒什么所謂的,靜姨不在意這些的。”
他雖然夜夜都回來,兩人同睡一張床百年之多,看似盛寵,實則他卻從來算不得熱情。
他什么都規律,幾時回房,幾時沐浴,幾時更衣,甚至房事每月都是固定時間那一次,結束后冰冷的仿佛是陌生人,他對她從來沒有苛責,甚至也從來沒有多余的一句話。
世人看不懂言硯,她也自認沒那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