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縣治所。短短一個多月光景治所已經大變樣。六十座青磚壘起的瓦房代替了破爛不堪的帳篷。北邊十月末就要進入寒冷的冬天,今年冬天罪卒們終于不用跟往年一樣蜷縮在破帳篷里乞求老天爺開恩不要凍死自己了。
這一切都是林謀到來后,給罪卒們帶來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實惠。
林謀的土坯房縣衙亦換成了青磚瓦房縣衙,雖不氣派卻也收拾的干干凈凈。
此刻林謀正在跟王幗光、諸葛南商量帶人去一趟薊州城購買過冬所用的木炭、糧食、酒肉。十幾名黑衣騎士忽然縱馬來到了縣治所。
呂寒眉正在縣衙外抱著妙妙曬太陽。妙妙小小的腦袋靠在她的胸脯上,仿佛能融化她那顆冷若冰霜的殺戮之心。她看到十幾個騎士闖入,放下妙妙站起身來。
領頭的騎士下馬,快步走到呂寒眉面前:“屬下北鎮撫司傳旨百戶江尚,見過八爺!”
呂寒眉問江百戶:“你怎么來北邊了?”
江百戶指了指自己腰間的一個黃銅筒子:“八爺,有旨意給林謀林縣令。林縣令何在?”
呂寒眉連忙領著江百戶進得縣衙。
江百戶打開黃銅筒子,拿出一張黃絹布圣旨:“林謀接旨!”
林謀等人齊齊跪倒。江百戶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謀忠誠敏達,頗通兵略。近朕得知卿率軍深入北匈腹地,立下蓋世軍功。朕不勝欣慰。特旨拔擢卿為文官正六品,加承職郎散階。命卿以正六品之身留任張口縣令。愿卿勤于職守,三年后朕將與卿攜手,步入萬安宮。欽此。”
林謀叩首道:“臣林謀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完了旨,江百戶環顧左右:“呂指揮使有句話讓我帶給林縣令,請閑雜人等回避。”
諸葛南等人退出了縣衙。
林謀道:“上差請說。”
江百戶壓低聲音:“第一件事,上官首輔下了一道首輔令,升任你做浙東奉化知府。你千萬不要聽命赴任。相比于張口縣,奉化才是個虎狼窩。如果來傳首輔令的官以權壓人,你就拿這道圣旨出來。”
林謀立馬心領神會:“明白。”
江百戶又道:“第二件事,最近張口縣會來一個流徙罪卒。此人名叫湯順之,獲罪前是兵部職方司郎中。他是呂指揮使派來幫你的人,你可視為心腹。”
林謀一驚:“湯先生要來張口縣?”
國子監設有十八課博士,負責教授監生。平時又會請六部之中有實干經驗的員外郎、郎中授課。當初湯順之便給林謀和他的同窗們上過兵略課。林謀和同窗們頗為佩服湯順之的兵事大才。
江百戶道:“怎么,你認識湯公?那就更好了。他是我們呂指揮使的至交好友,今后能幫你的大忙。罷了,女皇的旨意宣完了,呂指揮使的話也帶到了,告辭。”
江百戶領著十幾個內衛出了張口縣治所,往南疾馳而去。
內衛們剛走,薊鎮副將吳唯忠來了。他帶了十幾個親隨騎兵,直接來到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