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淡淡笑道:“所謂的不可能,或許只是你的自以為是,那位陛下既然功參造化,其所作所為,就不是你輕易間可以理解的,或許你走進了死胡同。”
燭龍嗤笑,“那位陛下自然不負其名,實力驚人,可面對的敵人,也是你無法想象的。”
“我雖未能見到最終戰局,就被抓著填了時間長河,但一縷魂光不滅,依舊能感知到那位陛下處境不妙,無人勝出,兩敗俱傷,都要躺尸了。”
“你以為現在是什么情況?看起來,你雖負有盤古之力,可你真懂得自身戰力嗎?于淺塘之中,縱橫無敵,就算稱尊作祖,又能如何?”
“再是潛力驚人,上限鎖死,任你一生才情驚艷,到頭來俱成土灰,所差者為何?是恨天地有涯,大道無限,卻只能中途離場?人生過往,于這煌煌諸天而言,宛若蚍蜉,朝生暮死。”
伏羲垂眸,淡然自若,知道燭龍是在拖延時間,卻也不在意。
對這諸多隱秘,伏羲也很感興趣,畢竟伏羲有著感覺,整個人宛若與道合真,有亙古未見的澎湃偉力,它自虛無中來,像是與某位神圣至高產生共鳴,有不可想象的威能,于那洪荒鑄就的軀體上顯現而出。
那似光,似電,似成唯一的神話。
“說這么多,其實是想要告訴我,眼下我這盤古戰力,名不副實,放在諸天,或許對應煉氣筑基之類的小境界?”
“那又如何呢?螻蟻未必不能望高,蚍蜉窺得天機,也有化龍升仙,成祖開道的可能,枉顧那未來無限可能,就是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小小天地中,那就算有縱橫多元,睥睨眾生的絕世威能,也只是大一點的爬蟲,沒有自命不凡的資格。”
“如此氣魄,倒是難得。”
燭龍說這些話,并非贅言,還存有動搖伏羲心志,由此窺探伏羲身上變化,勘破玄機,洞徹隱秘的想法。
可惜,居然半點作用都沒有。
不,伏羲不為所動,或許也能說明問題。
“那你呢?又怎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被填了時間長河,應該也有不滅偉力,映照諸天,橫壓千秋萬古,可卻淪為土蛇,于泥坑中刨食,不得不與我這樣不被你放在眼里之輩爭鋒,蝸牛角上爭利,豈不可笑?”
燭龍嘆息一聲,頗是無奈道:“若以我的意愿而為,當然不想這樣做,可無力證盤古的能力,就注定有些事情難自主。”
“你眼中的時間長河,僅僅只是一道支流,這一片水域都被污染,于那煌煌諸天而言,這里就是一道低矮的水洼,半點都不起眼,也不被在意。”
“至于我,你眼中的我,不過是折損在這水洼之中的一縷靈性,得天地大道交織反哺,由此鑄就法體,成為這一段時間長河支流的表象,我與這水洼同根同源,一體兩面,所以就算你能將我打到沉寂,我也不可能徹底入滅。”
“待紀元變遷,白云蒼狗,我又當歸來,而你等又在何方?”
燭龍這話,是要暫時緩解伏羲的殺機,畢竟還沒找出伏羲身上的隱秘,不能破解伏羲那大道共鳴的癥結,就會使得局勢滑入無法控制的深淵中,這對燭龍而言,不啻于一場災難。
“與這時間長河同根同源,一體兩面?”
伏羲自語,“這么說來,就真的很難絕殺了,反倒是殺了你,還結下仇怨,是不是燭龍道友很想說這有些不值得?”
“可早就得罪了,又何必顧忌這些?死生無算,唯道永恒,此生燦爛旭照天地,哪管死后寂滅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