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這次到美國最多待一周時間就要回來,沒必要帶太多的衣物,你也知道延州的環境,這些進口洋裝、皮衣、化妝品、皮包和珠寶首飾,都留在家里吧,一個皮箱就夠了。”陸琨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她自然能夠感覺到,最近幾天愛人的心情不怎么樣,還以為是自己要離開長達一年時間,他有點不舍得。
可她也舍不得這個溫馨的小家,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出過這么遠的門,也沒有獨自在外面生活長達一年。
“窮家富路是老話,但是眼下的局面很混亂,我給你帶上一千美元作為路費,到了延州應該不需要多大開銷,等你到了給我來封信,我通過報社給你捎過去兩千法幣和日常用品。”陳明翔說道。
陳明翔從保險柜里取出準備好的一千美元,深綠色的,有一元、五元、十元和五十元的面額,這是為了陸琨瑜花起來方便。
給陸琨瑜的錢包里裝一點,衣服里塞一點,箱子夾層放一點,論現在的購買力,這些足夠她一年的開支。
他不是沒有錢,也不是不舍得給小師妹錢,而是不能給出遠門的她帶的太多,自己又不在她身邊,萬一被人瞧見,會有生命危險的。
一千美元似乎是不多,可這個時期就是一筆巨款,估計到了美國,這個傻丫頭一定會給她的吸血鬼哥哥留下一半,但他阻止不了這樣的事情。
至于延州,到了地下黨的核心所在地,美元和法幣都沒有市場,使用的是一種叫做代價券的貨幣,也就是邊區貨幣的前身。
“等會早點休息吧,我要和兩位同志一起上船,別耽誤了時間。”陸琨瑜紅著臉說道,她知道等會要發生些什么,也需要這樣的告別方式。
也不知道為什么,陳明翔和她的哥哥陸琨珩,從見面開始就有矛盾,相互之間看不順眼,她哥哥護妹心切,認為陳明翔不是她的良配,蓄意接近是不安好心。
而陳明翔認為她哥哥陸琨珩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出身低微的人,但自身的野心遠遠大于實際能力,為此兩人還發生過兩次沖突,但陸琨珩卻被陳明翔揍趴下了。
對此陸琨瑜也覺得很無奈,這兩個,一個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哥哥,一個是最為親密的愛人,她是左右為難。
就像現在,陳明翔明知道她到美國去找陸琨珩,卻不肯多給她一些錢,當然了,如果她哥哥知道一年時間花的錢,是從陳明翔手里得到的,估計會把所有的錢連本帶利還給陳明翔。
離別的日子還是到了,陳明翔開著車把她送到了碼頭,一路上陸琨瑜都在迷迷糊糊的睡覺,應該是半睡半醒,道路不太平坦。
都是年輕人,分開這么長時間,昨天晚上沒有節制力也是很正常的,陳明翔倒是不要緊,可是陸琨瑜撐不住啊!
十六鋪碼頭是稽查隊的地盤之一,也是客貨混用的碼頭,旅客正在檢票上船,日本憲兵則是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
稽查隊的人正在檢查和登記貨物,看到老大來了,雖然陳明翔已經失去了以往的權力,但科員們還是紛紛問好。
“陳君,您怎么來了?”憲兵小隊的小隊長小島鞠躬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