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比猴子還精明的人,又怎么不知道,跟西夏的貿易有多少油水!別的不說,大宋缺馬,也缺耕牛。
每年要是能貿易一萬匹馬,三萬頭牛,就值五十萬緡以上,更不要說向西夏出售布匹絲綢,還有向西域輸送貨物了。
往來之間,輕輕松松,幾百萬緡的賬目。
而且還是獨門生意,給陛下上繳一百萬,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能吃下多少,就看本事了。
李邦彥心滿意足。
其實趙桓也清楚,但他更知道,李邦彥就是那么個東西,要用他,就要防著這貨做壞事,可偏偏不做壞事,他就不是李邦彥了。
沒別的辦法了,就讓他跟西夏折騰吧,只要不禍害中原百姓就好,大不了以后跟西夏打貿易戰唄!
反正自己已經拿到了邸報治國這一招,等以后打貿易戰,再隨便修個城墻,宋懂帝,齊活了!
趙桓隨著大軍前行,基本上他就是個擺設,軍務是韓世忠負責,除非有大事,才會來找他,可問題是大事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大多數時候,趙桓都挺無聊的。
“呂卿,我問你點無聊的事情,你說以后朕駕崩了,后人會怎么評價?朕能得到個什么樣的廟號?”
呂頤浩簡直抓狂了,想要把趙桓的嘴堵上,你清醒下,別胡說八道,算我求你了,你還不到三十呢,后面的日子長著呢!
而且很可能我要死在你前面,你有什么評價,我是真不知道。
趙桓還認死理,追著呂頤浩不放,甚至干脆說,你現在就給我擬個謚號。
呂頤浩氣瘋了,“官家,這種圖不叫謚號,叫尊號,比如太上皇,他的尊號就是教主道君太上皇帝。”
“教主?道君?”趙桓怪笑連連,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是太上皇自己弄的?”
“不是,太上皇以前用的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教主道君太上皇帝是官家給上的。”
“哦!”趙桓點頭,“是朕啊?”
低呼過后,趙桓訕訕一笑,“朕讓呂卿為難了,能無愧于心即可,朕該在乎點有用的東西。”
趙桓繼續催馬向前,呂頤浩頓了頓,終于悶聲道:“若官家果能九州一統,天下歸一,功勛之盛,勝過藝祖,一個‘祖’,還是應該受得滴!”
趙桓頭也不回,悶聲道:“知道了。”
大軍入潼關之后,并沒有前往京兆府,而是直接向同州方向開拔,沿著洛水,進軍坊州,然后以此為根據地,匯合吳階的兵馬,從延安府方向,北上攻取石州,晉寧軍,府州,一直向西京大同府打過去……
這個進軍路線談不上多高明,但卻十分簡單實用。
曲端作為最初的倡議者,對此有清晰的認識。
不管金人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河北,河東,甚至是京東,只要金人傾力南下,后方必定空虛,然后大宋就卯足了勁兒,在他們屁股后面燒一把火。
反正就是偷家唄!
如果能迫使金人回援,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金人選擇從陜西方向突破,那樣的話,大宋集結十幾萬大軍,以逸待勞,要是還不能拼個你死我活,干脆洗洗睡吧!
反正歸結起來就是一個方針,死保關中,只要關中在手,大宋就還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