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關中丟了,再把巴蜀扔了,金國進化成秦國,那樂子可就大了。
而就在趙桓向關中進軍的途中,河東的戰報紙片一樣飛來,銀術可率領大軍,突襲汾州,守軍奮力死戰,總算保住了城池。
可隨后金人竟然繞過汾州,奇襲了平遙和介休,兩地淪陷之后,又攻靈石,靈石守軍浴血奮戰三日,終究不敵,靈石落入金兵手里。
再剪除外圍據點之后,銀術可回兵圍困汾州。
而且粘罕和完顏希尹率領大軍,加上耶律余睹的兵馬,再度圍攻太原。
老將楊惟忠在得知情勢危急之后,從隆德發兵,試圖增援太原,結果在南關鎮遭遇金人埋伏,損失慘重,其中李永奇被射中三箭,幾乎喪命。
楊惟忠不得不退守隆德府,以待援兵。
就在河東戰局陷入不利之時,又有河北方面的戰報傳來。
按時間計算,河北方向要比河東還早,只是路途原因,落在了后面。
而看到了河東的戰報,趙桓的臉都黑了。
這一次領兵的是兀術,他從河間府出發,奇襲滄州,隨后長驅直入,竟然攻陷了濱州,足有五十萬斤的精鐵落到了兀術的手里。
竟然讓這個菜雞占了大便宜!
趙桓簡直怒不可遏!
兀術:“…”
“官家,根據戰報,兀術手里至少是兩個精銳的金兵萬戶,劉锜以御營右軍的兵力,很難照顧全局,濱州丟失,算不得他的過錯。”呂頤浩分析道。
趙桓沉著臉道:“朕不是要追究誰的過錯,宗老相公主動北上,就是希望吸引金兵來攻,消耗金兵戰力。很顯然宗望沒有上當,而是派遣兀術,殺入京東。如果朕沒猜錯,他接下來可能逆流而上,去攻擊開封,至于宗望,他也會引兵南下,從東北兩面,夾攻開封。再加上太原,汾州……呂卿,你說金人還有多少兵力?難道說我們商議這么久,都是錯的,金人對關中,根本不屑一顧?”
兩國交鋒,最要命的就是戰略誤判,難道說大宋君臣都想多了?
戰報傳來,曲端更是目瞪口呆,傻傻抱著腦袋,不停念叨:“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真的沒道理啊!
銀術可手上至少三個萬戶,粘罕手里有六個萬戶,兀術帶了兩個萬戶,宗望手里的兵力不會弱于三個萬戶,再考慮到鎮守地方的兵力,還有負責糧道安全的兵馬。金兵幾乎什么都不剩了。
如此看來,就真的只有一種可能,金人壓根就沒想過圖謀關中,可問題是說不通啊?
金國上下都是傻子不成,不知道關中的重要?
又或者粘罕并沒有那么大的權力,宗望可以輕松挾持粘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宋君臣被一種濃烈的挫敗感籠罩著……難道他們真的想多了?
“婁室,這兩個萬戶,全都交給你了。”
銀術可沖著婁室一抱拳,“此戰勝負,全看你這一支奇兵了。根據我們的軍報,大宋官家移駕洛陽,如果他果有膽子,或許會進兵關中……其實按照我的想法,咱們全力以赴,橫掃河北就好,又何必……”
突然,銀術可閉嘴了,不敢和婁室吃人的目光對視,訕訕道:“你是都統,我都聽你的。”
“哼!”婁室哼了一聲,“你莫要以為我私心作祟,為了左副元帥,便什么都不顧了。也不要覺得是殺子之仇,便讓我發了瘋。宋兵力量增長太快,西夏已經不是他們對手了,再給他們幾年,怕是連咱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取關中,安了副元帥的心,再順流而下,拿下開封,幾年之間全取黃河以北,我大金或許還有北魏的國運,若是不然,我真怕如同趙桓說的那樣,經過持久戰,百萬宋軍渡河北伐,那時候你我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銀術可悚然,婁室翻身上馬,徑直率領兩個萬戶,迅速脫離汾州戰場,南下隰川,隨后向西渡黃河,襲取延安府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