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還在遲疑,畢竟吳玠此刻的兵馬還只有區區五千,想跟幾萬金軍拼,只怕兵力淡薄。
“怕什么?把興漢侯的旗號打出去,給我大大方方進軍,不許遲疑!”
軍令下達,所有兵馬聞風而動。
吳玠曾經是曲端的部下,一身毛病跟曲端差不多,只不過做人比曲端厲害。
但是自從受封興漢侯之后,吳玠漸漸改掉了私心過重的毛病……興漢侯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鞭策。
或許大宋會滅亡,但興漢侯卻會流傳千古。
老子不能讓這個封號受到半點辱沒!
吳玠下了嚴令,全軍必須兼程前進,不許睡覺,只能休息,而且休息不能超過半個時辰……務必在一天一夜,長驅一百三十里,搶占黎陽,并且做好迎戰準備。
吳玠的部下,也只有三成的騎兵,也就是說,一支以步兵為主的隊伍,一天要走出別人兩天半的路程,難度可想而知。
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搶在金人騎兵面前。
為了這個目標,吳玠主動放棄乘馬,親自走在前頭。
“弟兄們,俺吳大今年正好四十了,你們不少才二十出頭,還有人年紀更小。咱們用兩條腿,能不能走得贏四條腿的?”
“能!就算金賊有八條腿,他們也不行!”
“好,出發!”
吳玠帶頭,果斷出動,如果他能順利堵住撻懶,趙桓的處境就會好不少。
可即便如此,婁室全力以赴,宋軍能扛得住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包括從西夏返回的韓世忠。
他已經舍棄了大部分兵馬,身邊只剩下五千精騎,其中就包括那一千靜塞鐵騎。
韓世忠是從西夏撤下來的,他把西夏交給了耶律大石。
韓世忠知道,放棄西夏,拱手讓給契丹,會給他帶來巨大的麻煩,甚至會落下棄地的罵名。
可韓世忠捫心自問,他沒得選擇。
哪怕就因為如此,永遠失去了西夏的土地,他也在所不惜。
畢竟他韓良臣,只是趙桓一個人的臣子!
家國天下在他這里,不是沒有份量,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趙桓……或許是當初趙桓走投無路,跑到牢房要給他洗腳;或許是趙桓用帶著他的鮮血的箭頭,鑄成一柄防身寶劍,至今還帶在身邊,又或者是趙桓把藝祖穿過的鎧甲送給他……反正他韓良臣就是趙官家的人,婁室的奸計,別想得逞。
只要俺老韓有三寸氣在,就不會缺席和官家并肩作戰的機會。
這就是韓世忠,一個永遠值得趙桓信任的韓王!
此刻的韓世忠已經距離陽武不遠了,一路上韓世忠人困馬乏,最讓他焦急的卻是黃河河段,大面積開河,他這支騎兵并不能迅速渡河,參與到臨河保衛戰。
而就在這時候,從開封方向,一支三萬五千人的隊伍,迅速開來,為首之人,正是老將軍王稟。
“韓大王,這是巴蜀,荊湖,兩淮等地的新兵,政事堂能派出來的兵力,也只有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