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實力派,自然不甘心,可他們剛剛都在戰爭中損失慘重,吳乞買借著改革的名頭,扶持自己兒子上位,也不是不行。
這位皇帝陛下果然下旨,撫恤陣亡將士。
身為國主,他干這事,順理成章,但籠絡人心的目的,顯而易見。
兩位對壘,三家博弈,大金國的亂象,簡直難以形容。
在這個關頭,如何處理婁室的問題,豈能不讓他們發愁,該怎么辦吧?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四太子完顏兀術,在胡寅到來的第三天,他披麻戴孝,拿著紙錢,直接來到了軍營。
“還請行個方便,俺要拜祭婁室將軍!”
胡寅沉吟了片刻,就道:“自然是可以,不過還請四太子不要胡來才是。”
兀術深吸口氣,不屑道:“婁室將軍是我大金勇士,俺不會冒犯他的!”
說完之后,兀術金子進去,在婁室的棺材前面,跪倒痛哭。
“婁室將軍,你為了大金流干了血,操碎了心,俺勢必妥善安葬將軍,如婁室將軍一般,忠心大金,輔佐社稷,光大祖宗基業,如果口不應心,兀術愿受天誅!”
這位四太子在婁室面前,放聲大哭,燒了紙張,祭奠之后,又對胡寅兇巴巴道:“你不許冒犯婁室將軍尸體,否則俺不會放過你!”
胡寅呵呵笑道:“四太子,誤會的人是你,我這次過來,不過是想見見貴國國主,把官家我的意思傳達給他,奈何他不見我,真是讓人無可奈何……這樣吧,我這里面有官家送給貴國之主的一首詩,四太子方便帶去不?”
兀術深吸口氣,思忖片刻,直接拿了過來,轉身就去求見吳乞買了。
此刻的燕京行宮,大金的貴胄們尚在爭論,他們可沒有大宋那邊的含蓄,大太子斡本主張斜也不適合擔任諳班勃極烈。
但是在這個關頭,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言下之意,他才是合格的人選。
可是粘罕卻冷笑道:“就算換個諳班勃極烈,也要個能領兵打仗的人吧?”
斡本瞬間急了,“粘罕,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你還不配成為大金儲君,別忘了,你也是宋人的手下敗將!”
斡本大怒,“我是手下敗將?你就不是嗎?青化之戰,你打得很勇猛啊!”
御前會議,又一次變成了狗咬狗,吳乞買TMD煩死了。
要不干脆還是讓斜也繼續當算了。
而就在這時候,四太子兀術來了。
面對爭吵的眾人,他滿臉不屑,坐在最后一位,眾人并沒有怎么在意他。兀術聽了一陣子,他突然站起。
“真是不知死活,他們能殺婁室將軍,就能殺在場所有人……不思如何對付大宋,還在爭權奪利,斜也……你還有臉賴在諳班勃極烈的位置上嗎?太祖何等英雄了得,怎么就有這么一群不爭氣的兄弟子侄!”
“兀術!”吳乞買大聲呵斥。
兀術卻是絲毫不懼,他突然掄起巴掌,照著自己的臉蛋子,左右開弓,足足二十幾個,打得腦袋像是豬頭,順著腮幫子流血。
兀術凄慘的模樣,戳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完顏斜也緩緩起身,臉色慘白慘白,兀術痛罵他,不只是以下犯上那么簡單,更是把他的臉皮都撕扯下來,再無半點回旋余地。
斜也羞憤難當,只能沖著吳乞買道:“陛下,我,我不配當諳班勃極烈,不管交給誰,都好過我這個罪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當了。”
一句話說完,斜也突然眼前發黑,軟軟倒了下去……這位大金儲君,垮了!
雖說兀術在大宋那邊,屢屢吃虧,可是在大金國,還是威力驚人,大家瞠目結舌,連爭吵的余地都沒有了,必須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