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撓了撓頭,“貌似懂了點,司馬光想跟以前一樣,對嗎?”
“嗯,那你說彼時的大宋需要改變嗎?”
岳云鄭重點頭,“應該需要改變……不然怎么會誰都打不過?”
趙桓咧嘴一笑,“是啊,你都能想清楚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復雜的?”
岳云更糊涂了,“那,那為什么吵了這么多年啊?他們閑得慌?”
趙桓深吸口氣,從爭吵的內容來看,的確是閑得慌……但是古往今來,比這個無聊的爭吵,還有的是,甚至不只是爭吵,打了上千年的,也不是沒有。
趙桓戳著岳云的小腦袋,意味深長道:“所以說啊,決定人們行為的,不是腦袋,而是屁股!屁股坐在哪邊,自然會向著哪邊的。”
趙桓說完,轉身往后面走去,岳云低頭沉吟,突然抬頭,“官家,官家向著哪邊?”
“朕自然是在萬民百姓這邊,是在江山社稷這邊,是在長治久安這一邊!”
曾經的趙桓,還承受不起爭論帶來的撕裂,大宋朝也承受不起,伴隨著北伐初步勝利,至少趙桓有膽量面對這個問題了。
爭吧,讓你們三派敞開了爭,看看最后能爭出一個什么結果來!
趙桓不知道的是,此時正有個蘇軾的同鄉,出離蜀地,跋山涉水,趕往京師。
這個年輕人叫虞允文,他家的祖上是唐初名臣虞世南,虞允文的老爹也是朝中官吏,按照過去的經驗,他是可以直接恩蔭入仕的。
虞允文也是這么打算的,既然能躺贏,又何必奮斗呢!
而且留在家中,還能孝養雙親,其樂融融,有什么不好啊!
由此可見,虞允文的志向絕對稱不上遠大。
奈何凡事都有意外,趙桓掌權之后,自然是不斷調整規矩,恩蔭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對待地方官吏也十分嚴苛……虞允文的老爹就因為軍糧失期,被罷免了官職。
一夜之間,少爺當不成了不說,家業中興的重擔都壓在了虞允文的肩頭……這回想躲都躲不過開了。
他只能乘船出蜀,一路順流南下……說起這條水路,還真是神奇……李白曾經走過,幾十年前,蘇軾也曾經走過。
如今虞允文追尋著前輩的腳步,也離開了巴蜀,輾轉進京……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考科舉,謀個官職,延續他們家族的榮光。
虞允文進京之后,不聲不響,先找個了普通的客棧住下,隨后又去各地的茶樓酒館,打聽消息,看看有什么議論,能不能嗅到風向,預估一下科舉的走向……
“朋友,我看你遠路而來,十分辛苦,你也就別費事了……我跟你實說了,官家前些時候說大蘇學士有文采,不能為官,尤其是不能決斷國家大政。因為這事各派都在爭論不休,還都在說,科舉到底行不行……現在誰都知道,接下來的科舉,考的就是新舊之爭,就是科舉取才,你在這上面下功夫,必然無往不利。”
虞允文聽完之后,深深一躬,“多謝先生指點,晚生拜謝。”
對面的人微微一笑,“用不著客氣,我聽得出來,你是巴蜀的人,多替大蘇學士說話,我這人沒別的,就是喜歡大蘇學士的詞作,可不能讓他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