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直接超過了趙二,不過貌似也沒什么不對的……
“呂相公,你這話朕不能接。”
趙桓竟然正色搖頭。
呂頤浩就是一陣尷尬,畢竟身為首相,又隨軍出征,捫心自問,他也沒說錯什么,官家怎么會駁斥?
錯,錯在哪里?
趙桓沒讓呂頤浩尷尬太久,而是沉聲道:“朕說的十六個字是驅逐胡虜、恢復中華、均田平役,救濟斯民。呂相公,你何必省略了后面八個字?”
呂頤浩一陣愕然,老相公沉吟片刻,立即道:“官家,老臣竊以為抗金為主,北伐大業成功,便是大勝……其余錢糧民生之事,皆是為了北伐。”
“錯!”
趙桓勃然站起,面帶怒色!
“呂相公,還有其他諸位相公……朕在這里必須說清楚,后面八個字,比起前面八個字,還要重一萬倍!”
“驅逐胡虜也好,恢復中華也好……這固然重要,卻并非最根本的。說到底還要落在民生上面,均田平役,這是必須落實的,第一要公平,第二要減賦,如果只有戰場的勝利,而沒有民生的改變,我們非但沒有勝利,還徹徹底底失敗了!”
趙桓格外嚴肅,他緩緩踱步,語氣激動道:“大宋立國不穩,重文治,輕武略,太宗皇帝北伐戰敗,仁宗皇帝再敗西北……慶歷新政,熙寧變法,皆告失敗。以至于豐亨豫大……我大宋朝是從一個失敗,走向另一個失敗,是徹頭徹尾的一敗再敗!即便過去的六年,我們精誠團結,竭盡全力,打敗了金人,也不代表著大宋真的中興了。”
“如果我們誤以為天下太平,可以安享勝利果實了……那就是徹頭徹尾地錯了。”趙桓氣哼哼踱步,突然道:“呂相公,你博學多識,朕問你,唐憲宗的元和中興,又是怎么回事?”
呂頤浩聽到元和中興四字,身軀居然在顫抖,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啟奏官家,唐憲宗盛年繼位,登基之初,唐憲宗便勵精圖治,大刀闊斧,鏟除藩鎮割據,收攏地方兵權,平定淮西之亂……使得安史之亂以后,一度頹靡的國勢,稍微振奮,世人呼憲宗為小太宗。”
趙桓點頭,“把元和中興,又是如何失敗的?”
呂頤浩繼續道:“憲宗討伐藩鎮,卻是利用宦官監軍……如此一來,閹豎勢力暴漲,以至于發展到隨便廢立天子,無法無天的地步。再有,憲宗雖然壓服藩鎮,卻終究沒有鏟平地方割據的根基,致使死灰復燃。還有,憲宗在稍有成就之后,便沉溺享樂,甚至服用丹藥,以求長生……”
趙桓嘴角上翹,呵呵哂笑,“真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