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有大相國寺,有靈隱寺,有東南的豪商,還有最重要的錢家,以及無數潛在的大官勛貴,或明或暗,構成了一直龐大的勢力。
雙方展開較量,輿論首先開火。
邸報作為官方喉舌,首先強調發放錢引的背后,是朝廷替這一張紙背書,錢引背后,是朝廷的力量。
言下之意,既然是朝廷力量,那收回錢引,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很顯然,有些人不是這么看……一些開封和東南的報紙,卯足了勁頭兒,攻擊交子,指責朝廷在胡亂折騰。要真是為了商業發展,朝廷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該干涉貿易往來,朝廷介入其中,結果只會壞事。
筆戰從一開始,就相當激烈,甚至可以說是互不相讓,針鋒相對。
但相對這場大戰,又是不值一提……只能算是互相試探。
而就在這時候,韓世忠從西北返回,岳飛也早就從薊鎮回來,至于曲端,也在路上了。
”鵬舉,你可是當爺爺了。”
岳飛矜持中難掩喜色,的確,就在太子成婚之后,公主也進了他們岳家的門,偏偏成親不到半年,公主就懷了孩子。
開枝散葉,血脈延續,還有更令人愉快的事情嗎?
相比之下的韓世忠就惱怒多了,岳飛明明比他小了那么多,結果岳飛都當爺爺了,他家的兒子連調戲小丫鬟都不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成親,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能不能當上爺爺?
韓世忠干脆岔開了話題,“官家,臣這一次在西北,卻是發現了一個奇才。”
趙桓愣了一下,“什么奇才?是文是武?”
韓世忠嘿嘿一笑,“全都不是,等官家見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趙桓一笑,“既然這樣,朕也沒事干,就把人帶來吧!”
韓世忠答應,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帶來了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最多二十歲,長得很瘦削,文質彬彬的,看起來就像是太學里的書生。
這樣的人,有什么過人之處呢?
趙桓示意,讓他展示一下。這個年輕人答應了一聲,隨后要來了筆墨紙硯,他靜思了一會兒,便提起筆,開始作畫。
最初趙桓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在半個時辰之后,趙桓漸漸看出了端倪!
我的老天!
這貨居然在畫錢引!
沒錯,就是靠著一雙手,去畫需要精美印刷的錢引。
“我說良臣,他畫的東西,分辨不出來嗎?”
韓世忠咧嘴,“官家,實不相瞞,這兔崽子就是拿著他畫的錢引,從臣手上騙走了五匹犍牛!”
趙桓臉黑了,“良臣,你也太給朕丟人了吧!”
韓世忠兩手一攤,無奈道:“官家親眼看看,就知道他畫的有多厲害了。”
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后,年輕人收起了筆,趙桓,韓世忠,包括岳飛,都瞪圓了一大一小兩只眼睛,仔細辨認。
看了許久之后,岳飛掏出了一張隨身帶的錢引,拿過來比較,等對比之后,就連岳鵬舉都下意識張大了嘴巴!
鬼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