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也太像了吧?
那就要問韓世忠了,是怎么發現的?
韓世忠氣咻咻道:“第五次買牛的時候,他給的錢引里面,有一張只畫了一面,剩下一面沒有畫,這才被市場的人認出來,扭送下獄,臣這才知道,這兔崽子,真是狗膽包天!”
韓世忠揮動巴掌,狠狠抽了年輕人的后腦勺。
他潑韓五何時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簡直是把他當成傻子糊弄,絲毫不講武德。
年輕人也委屈巴巴,畫假幣太累了,忙活一天,也畫不了幾張,普通百姓還只要銅錢,他唯有跑去最大的牲口市場,才能把錢花出去。
結果忙中出錯,只畫了一面,也怪市場的官吏多事,你們就不能高抬貴手?只要給我點時間,我能多給你們畫十倍的錢!
反正都是一樣花,難道不好嗎?
面對這么個奇葩,趙桓也是無語了,只能感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其實以當下的印錢水平,制造假幣的難度雖然不低,但也絕不是拿著筆墨就能畫出來的。這個年輕人能做到,只能說他骨骼清奇,天賦異稟,不是尋常之人。
“制造假錢引,欺騙朝廷,論罪,至少是斬立決!”趙桓冷冷道:“莫非以為朝廷法度是玩笑不成?”
年輕人嚇得不輕,卻還是自有他的一套道理。
“回官家的話,罪,罪民畫的是那幫禿驢的錢引,卻不是朝廷的,無論如何,也不該死罪啊!”
趙桓冷哼道:“這么說,你覺得朕辦不了你的死罪了?”
“不,不是。”年輕人渾身哆嗦,嚇得不寒而栗,“官家,罪民只是覺得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趙桓沉聲問道。
“我,我從小聰慧,天賦異稟,卻連個官都當不上,也沒有錢,還要時不時餓肚子。那幫禿驢卻是那么有錢,還放貸賺錢,敲骨吸髓。罪民畫假的錢引,不過是吃了他們一小口而已。”
年輕人昂起頭,“放著竊國大盜不管,卻只是盯著一個小小的螻蟻,這怎么讓人公平?”
趙桓倒是一愣,忍不住瞧了瞧岳飛和韓世忠。
“怎么樣,他講的有道理嗎?”
韓世忠氣哼哼道:“這個小子就是賊骨頭,慣會強詞奪理,官家不用在意他的。”
趙桓淡淡一笑,“良臣,你也不要這么說……這些年來,大相國寺坐擁印錢的權力,他們可不是像表面那樣,有多少金銀,就發行多少貨幣,他們私下里發行的錢引超過億萬。掌控的產業財產,不可計算,說他們竊國,半點不冤枉。”
韓世忠大驚失色,岳飛也是一愣,“官家,真的有這么厲害?”
趙桓用力頷首,十分凝重,“朕也是最近整理各方匯總過來的情形,才有了新的判斷,過去是朕低估了大相國寺。”
岳飛沉吟道:“官家,既然大相國寺已經成了毒瘤,為何不直接派兵,抄了大相國寺,為國除害?”
趙桓微微搖頭,岳飛還是不知道大相國寺的厲害,這是一場戰爭,但作戰方式卻是完全不同。
“你給朕聽著,朕給你提供專門的錢引用紙,你立刻給朕制造一批錢引出來,至少要一萬貫……十天之內完成,朕給你個九品官當。”
年輕人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多要,順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