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來此,不為擊退魏軍,只是為了給魏軍一個停滯不前的理由,有大王在此,魏國大將軍就有了足夠的理由頓兵不前,而大王就可以有足夠的兵馬圍殲趙軍,鬼谷兄,老夫說的可對嗎?”荀況對著與他相對而坐的鬼谷子說道。
“荀兄這資質可真是入錯門了。”鬼谷子見自己沒能為難住荀況,不由搖頭失笑道。
“我當年先入墨家,而又學習法家之術,最后歸于儒家門下,你說,我算是哪一家的門下?”荀況反問道。
“自然是儒家,這是你的根基之學。”鬼谷子回道。
“鬼谷兄的答案雖然不算錯,但卻與另外一個人的答案不同。”荀況捋著自己不算茂密的胡須道。
“另外一個答案是什么?”鬼谷子好奇道。
“我只是我。”荀況笑道。
“我只是我?”鬼谷子沉吟道。
而荀況也不著急,就這么耐心的等待著鬼谷子。
“我想,我是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了。”鬼谷子嘆息道。
“鬼谷兄想到了?”荀況道。
“想到了,這個答案其實并不難,當今天下,能夠將百家視為無物而說出這句話的人,只有一位。”鬼谷子說道。
“確實也只有他了。”荀況悵然道。
當初的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心中最大的隱秘竟然會被一少年知曉,荀況只是荀況,若他沒有這般的氣魄,也不會有他在儒家之中獨樹一派。
可惜,世人都喜歡稱他為儒家大宗師,可卻不知道,他更喜歡別人叫他一聲荀況。
“看來,我是離不開這里了?”鬼谷子苦笑道。
突然間意識道荀況這位儒家宗師與自己預料中的并不一樣,他不是秦王的合作者,而是真正的效力者。
“還請鬼谷兄勿怪,能夠看出大王謀劃的人,這個天下不多,但同時還喜歡搞事的卻只有你一個,所以,為了大王的計劃,暫且委屈鬼谷兄這些日子和我當鄰居吧。”荀況抱歉道。
“所以說,從一開始我就著了你的道了?”鬼谷子無奈道。
“沒有,只是鬼谷兄在這樣的局勢中突然出現在新鄭才不得不讓我如此。”荀況解釋道。
“我縱橫家這名聲,唉。”鬼谷子苦笑一聲。
“我真的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好歹我也曾為秦王效過力的。”
“難道是我誤會鬼谷兄了?”荀況遲疑道。
自己不會誤傷友軍了吧?
“你這位儒家大宗師能為秦王效力,為什么我這個縱橫家掌門就不行?”鬼谷子反問道。
“上一代的鬼谷子終身不如朝堂,以至于這一帶的鬼谷子是縱還是橫,無人可知,鬼谷兄可能為我解惑?”荀況似乎想到了什么關鍵所在。
“橫。”鬼谷子未作絲毫的隱瞞,道出了整個天下只有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橫?難怪啊。”
“不過,我們還是做鄰居吧。”荀況繼續道。
“所以說,我說了這么多是白說了?”鬼谷子故作氣氛道。
“差不多。”荀況嘴角浮現出頑童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