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荀況所居之處。
“大王已經答應無憂你的請求,信陵君的遺體可以交予你并不阻止你回魏國。”荀況從袖袋中掏出一卷竹簡遞到了少女面前。
“秦王答應了我所書寫的條件了?”喚作無憂,寫作魏無憂的少女以雙手捧過荀況遞過來的竹簡,問道。
“那卷書簡大王并未打開。”荀況詫異的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她還真敢。
“沒有打開。”魏無憂不由有些訝然。
自己提出的條件根本就沒有用到嗎?那么他又為什么會答應將父親的遺體交予自己,難道只是看在荀子的面子嗎?
這位自得知信陵君戰死的消息之后就真正成長起來的少女,第一次感覺到事情在朝著她不曾預料到的地方發展。
“你啊,雖然天資聰慧,但終究不是男人,有些事情是你看不到的。”荀況看到魏無憂的訝然,出聲提點道。
在這幾天的接觸中,荀況對于信陵君這個幼女還是十分欣賞的,但他也知道,這個聰明的少女終歸受限于自己的見識,此次她的新鄭之行固然表現出她不俗的一面,但同樣也暴漏出一個缺點,她完全是以女性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分析問題,她不知道男性還有一種叫做心胸氣魄的東西。
有些事情又豈能只以簡單的利弊得失去劃分。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多謝先生。”少女收起紛亂的思慮,拜謝道。
“隨后會有人將信陵君的遺體送至此處,你接到之后還是盡快離開新鄭的好,這里對于你來說終究是是非之地。”荀況最好叮囑道。
對嬴政有些一定程度了解的荀況同樣也知道,自己所效忠的大王在看到那卷竹簡中的東西后,他可能會真的意動。
真到了那個時候,魏無憂才是真的弄巧成拙。
在荀況與魏無憂交談之時,李斯的居所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師兄今天怎么有閑心來師弟我這里了?實在是稀奇啊。”李斯看著提起酒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韓非,微笑著調侃道。
“心情不好,獨自喝酒只會越來越悶,所以只能來叨擾師弟你了。”韓非關上房門,對李斯晃動著手中的酒壺道。
“心情不好?”李斯故作驚訝道。
“是什么東西或是什么人能夠讓師兄這般的聰明人想不開呢?”正要鉆到床底下搜尋存貨的李斯回過頭道。
“再聰明的人可不可能完全理智啊,又豈能真的萬事不牽掛于心。”韓非回道。
“那不知是誰讓師兄你牽掛于心了?”李斯拿住一個木匣走到韓非跟前道。
“信陵君。”韓非無視李斯的調侃,回答道。
“信陵君?”
李斯打開木匣后說道“師兄不會是因為信陵君想到了自己吧?”
“我還比不上信陵君。”韓非回道。
李斯聽到韓非的答案,不禁抽了抽嘴角,‘還比不上信陵君’,這不就是說自己終有一天能夠比得上嗎?
對于自己這位永遠都那么自信的師兄李斯是真的受夠了。
“我只是再為信陵君的落幕而感嘆,又為信陵君能有這般的落幕方式而感到羨慕,信陵君雖有遺憾,但卻無愧于自己的一生。”
韓非開始了自己的無限感慨,就在李斯自己一個人都快要將木匣中的食物吃完時,韓非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