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那去找火!”托爾梅喊著“這是沙漠,他們(騎兵)是不帶火箭的,更不用說他們一直看不起的火槍。看看那個車陣,就是整隊騎兵也沖不過去,我們無法靠近他們!而且我們的人已經都亂了,除了后面那隊被擋住的,這的騎兵都不知道該怎么沖擊這些車陣!”
“該死!”倫格嘴里狠狠的詛咒著,雖然眼前騎兵的表現和拿點破侖所說的那種缺乏配合各自為戰的敘述不盡相同,但是這時候陷入苦戰不克的騎兵卻毫無疑問的暴露出了一個他們致命的弱點——勇敢的近似盲目和固執。
沙地上到處橫飛的弩箭在空中帶起的“叱叱”聲根本無法恐嚇住這些騎兵,被射倒在地掙扎慘叫的傷者也不能令他們畏懼。甚至那些刺眼閃亮可怕長矛也阻擋不了他們沖擊的瘋狂!
一個騎兵被迎面飛來的幾支弩箭同時射中,他的身體在馬背上顫抖著,可卻始終不倒,直至幾柄迎面而來的長矛把他直接戳下了馬背才停止了無謂的沖擊。可更多的人卻是連車陣都沒有靠近就已經被對面的箭雨掃倒在地。
“愚蠢守舊的騎士……”倫格看著這些如同發瘋般沖擊的騎兵不由低聲詛咒著,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種雖然勇敢卻只能用頑固來形容的騎兵究竟是怎么想的,難道對他們來說伏下身子躲避箭矢會讓他們的光榮受到多大的侮辱嗎?
車陣前的廝殺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被人馬尸體堆積起來的一道血色堤壩不斷增加高度,無法攀上堤壩的雙方戰士隔著堤壩用弓箭,用投斧,用標槍和長矛甚至是石塊,用一切能夠扔向對方的武器相互屠殺著!
車陣后面不遠的地方,令人恐懼的砍殺聲不斷傳來,那是被迎面阻擋住的騎兵在奮力沖擊他們當面的敵人,雙方以同樣嫻熟的馬技和刀術相互劈砍著,每一次彎刀的揮舞都可能是一個生命的終結,腥紅的血漿攙雜著惡心的內臟在人群中潑灑,始終睜著眼睛的猙獰頭顱會死死咬著一截斷裂的刀身在地上翻滾,直到被一只只碩重的馬蹄踩得稀爛。
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有人被殺!戈壁上逐漸形成兩個巨大的旋渦。雙方都在用拼命的砍殺來爭取時間,所有人這個時候都深深的意識到,誰先擺脫自己的旋渦,誰先擊潰眼前的敵人誰就可以立刻增援另一邊的己方戰友。到那時候,也就是所有的敵人被徹底屠殺的時候了!
“必須沖破車陣,否則拖延下去會被殺的!”倫格低聲吼叫著,到了這時,他才明白一個人就算是在中世紀般殘酷戰場上是多么渺小、無用。
又一個騎兵嘴里發著凄厲呼叫向前沖去,他的戰馬躍上那道血淋淋的“堤壩”,可是隨著幾道帶著猩紅刀光的閃動,那名騎兵胯下的戰馬立刻發著凄慘嘶叫把主人摔下脊背,翻滾著在地上抽搐起來,在它身下,一大截破肚流出的內臟不住冒著血呼呼的氣泡蠕動著,而它的主人早已被接踵而來的刀劍砍成了幾段。他殘缺不全的尸體滾下“堤壩”,原本背在背上的盾牌象個車輪般順著斜坡滾落下去,直接滾進了不遠的土洼,砸在了倫格的肩膀上。
被這沉重的金屬物件砸個正著的倫格在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之后突然看著那個在沙地上閃著刺眼亮光的盾牌,一個似乎可以瞬間抓住的念頭讓他一陣發呆,然后他突然抓起那個盾牌高高舉起!
一束反光隨著盾牌的顫抖在地面上移動著,直到終于不住晃動著照到翻倒木桶的破裂斷口上,強烈的反光立刻形成了一個耀眼的光斑。
他其實一點都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不是管用,甚至這個時候他都在懷疑,所謂阿基米德借用陽光點燃敵人戰船風帆的故事是不是哪個無聊的人杜撰出來的。
可是在沒有火種和迎面到處箭雨的這個時候,他唯一就只有指望的那個故事是真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