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澎涌而出,張巍的表情帶著痛心,他沒跟張生說過碎片是能被秘法奪取的,當年的他就是被這么奪走了石塊。
他很愛自己的家人,他也知道他被復仇沖昏了頭腦,但只有鮮血才能洗刷他的憤怒,為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嘴角溢著鮮血,張巍拖著重傷的身軀,仰天怒吼,激昂的琵琶彈奏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好像成了波瀾壯闊的史詩,張生的尸體緩緩落下,沉入了無盡的光海,而獲勝的勇士卻無比痛苦。
下方的天外天一片嘩然,驚懼,崇拜,亦或是憤怒皆有,張椿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張生緩緩落下的尸體,又看了眼半空中怒吼的張巍。
她心中關于家的最后一塊碎片就這么沉入無底深淵,再也無法拾起。
張椿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話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許是悲傷,但憤怒也有,也有無力感。
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復仇?撿起屠刀殺掉自己最后的親人?仇恨永無止境,但卻無法放下。
只能奮力向那無盡的高空呼喊:“張巍!”
那男人低下了頭,卻沒有去注意呼喊的張椿,而是臉色難看,變得猙獰,又變得憤怒,看著手臂上緩緩干涸的血液,奮力一甩,手臂上的血滴化作翠綠的碎屑,灑到光海中。
別人只當這是他的秘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沒有拿到碎片,臉色越發陰沉,看向天外天的穹頂,想要越過天外天去窺視張家。
就像他沒告訴張生自己有奪取碎片的秘法一樣,張生也有沒告訴他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幾乎扭轉了張巍的計劃。
他被耍了!張生根本沒死,甚至根本不在小天外天里。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張生死了,這是張巍唯一寬慰的,連那個帶著純白面具的黑衣人都在狂笑,根本沒有發現張巍的異常,沉著臉,張巍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了一塊懸浮的白玉石磚上。
那個純白面具的黑衣人就在這片白玉石磚上,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匯聚在了這片小小的石磚上,黑衣男人拍著手,似乎在感嘆剛剛的一出好戲。
“看得開心嗎?”張巍沉著聲,純白面具下是戲謔的聲音,張開雙臂,在石磚上轉了一圈,然后豎起食指,放在面具前:“很開心,并且我很喜歡這個感覺,萬眾矚目。”
沙啞的聲音在興奮之下終于藏不住,顯現出了尖銳,張巍睜大了眼睛,這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宛若死魚皮般的手臂上皮膚開始脫落,露出大片白皙,帶著純白面具的,妄圖控制猛虎的,竟然是個女人。
她嬌媚的笑著,笑聲勾著魂,在愈演愈烈的琵琶聲中抬起了纖細的手臂:“現在,妾身要放出一只······”
“猛虎!”
沉重的腳鐐應聲而裂,張巍閉上了眼睛,低低的呻吟了起來,被張生砸的凹陷的胸口慢慢的恢復,金色的光芒充盈在張巍的體外,在場的眾人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
然后便是震耳欲聾的怒吼,八只法劍齊放光明,一只巨大的光龍帶著剩下幾乎所有的光液騰空而起,在巨龍之上,是渾身纏繞著雷霆的男人,**著上身,眼中有雷池翻涌。
張巍長長的吁了口氣,這幅充盈的力量感實在是久違了,揮手云墨翻涌,抬手便是雷霆,這份力量已經足以將張家翻個面,但這還不夠,他想要的是,把張家所有的一切,小天外天也好,地牢也好,全部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