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雖然他有自信壓下一切,但收拾爛攤子著實累人,尤其是當張巍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時,張生就已經大概猜到會發生什么。
和老套的故事一樣,無非是張鱒奪取張巍的石塊,然后勝者為王,繼續在后續的歷史上抹黑張巍,以樹立自己高大的形象。
**裸的一個卑劣者,尤其是在這個本該沒有一個活口的情況下,更是將歷史的真相淹沒在時間長河中,雖然張巍也確實因為復仇喪失了人性,但他畢竟還是張生曾經親密的大哥。
潛意識里還是不希望張巍背負上萬世罵名,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張鱒的計劃已經瀕臨成功了。
只是多了張生這個變數,他就像一滴雨水,落到平靜的水潭上,蕩起漣漪,攪亂張鱒的計劃,因為他的翠色屏障,連帶著張椿救下了許多南嶺城中的權貴與修行者。
張鱒似乎注意到了張生,但依舊不妨礙他掏出短刀念著咒語,破開了張巍的胸膛。黃衫女子臨死前濺到張鱒身上的血液專燒人的精氣神,不管是神識,還是魂燈,亦或是真氣都被那無法熄滅的烈火燃燒殆盡,直到奄奄一息,沒了供給毒火的燃料才慢慢地熄滅。
而沒了真氣護體的張巍甚至連老人所持的凡鐵都無法抵御,刀刃刺入他身體的時候也只是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空有四境巔峰的強大生命力,讓張巍茍延殘喘。
手越過慘白的肋骨,握住那顆跳動的心臟,張鱒的神情越來越興奮,甚至連念動咒語的嘴唇都在顫抖著,張巍認命般的轉過頭,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張巍看向了自己的小弟。
帶著歉意的眼神,嘴巴輕張,無聲的說出三個字。
“對不起······”
張生不忍心的閉上眼,但耳邊依舊傳來人手捏爆心臟的聲音,然后便是連眼簾都遮不住的驟光,在刺眼的光幕后,一股強大的氣勢不斷攀升。
張生來不及去救張巍,原本也沒打算去救張巍的,他的二哥犯下了太多的錯,也是時候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償還了,雖然按照原本的計劃,是張生親手殺死張巍,畢竟一個英雄遠比一個惡魔更讓人尊敬。
但現在張巍已經死了,幸虧的是殺死張巍的是另一個惡魔,更幸運的是現在還有一批觀眾,而英雄到現在還未上場。
“舞臺已經搭好,雖然扮黑臉的換了替補,可白臉已經準備就緒了。”
張生四年至此,轉瞬從張巍死去的悲痛中回過神來,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瞥了眼身后惶惶的眾人,他們已經看見張鱒為了自己的計劃害死了多少人,也看見了他是如何縱容張巍的,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由他們出去散播張家生少爺推翻惡魔爺爺的故事了。
此番操作得當,以后的新張家在南嶺城的前路便再無阻擋,一帆風順。
光幕轉瞬間便消失而盡,一個精壯的老者站在張巍的尸體邊上,張椿眨巴了一下眼睛,熟悉了陡然間的光亮刺激,然后驚呼的指著那個老人。
“那是······鱒老?”
也不怪得張椿如此震驚,張鱒此刻的模樣與以前實在是相差太大,那幾個呼吸前還是佝僂老者的張鱒,現在竟成了一身精壯肌肉的漢子,若非面容與之前并無太大差別,只怕是根本認不出來。
“別叫鱒老了,現在應該叫鱒賊,或許過不了幾年,你也是威震南嶺城的椿夫人。”
張生輕笑了一聲,張椿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只有她聽見了張生的話,她也并非愚笨,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張生的意思,更何況在此種情況下,張生的陰謀已經擺在了明面上,成了**裸的陽謀。
“張家需要改變一番,就從領導人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