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張家張生,來晚了,望恕罪。”
張生臉上掛著笑,不卑不亢地說著,雖然那垂柳的男人地位崇高,但張生并沒有太多恭敬的意思,以他的年紀,在這片天下已經屬于資格最老的那一批,本身修為也臨近巔峰,張生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有什么理由對這個男人尊敬。
垂柳男人深深地看了張生一眼,張生眼神一凜,只感覺自己赤身**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被看透,然后那個男人眼眸張闔,只不過一個眨眼,便感覺到如天水傾瀉般的壓力砸到了張生的身上,以至于張生騎的馬微微的沉下水面些許,若不是張生及時反應過來,用真氣托住了水面,否則怕是會出一個大丑。
張生頭微微低了些許,這簡單的試探便發覺了,這是他第一次,在這片天下遇上比自己強的人,只是摸不清楚究竟強多少,但總歸比自己強,和那些靠著術法神通與自己周旋的人不一樣,是真正的硬實力比自己強。
于是張生果斷認慫了,微微低下了頭顱,男人的柳條微動,點了點頭,沒有對張生騎在馬上這般冒失的舉動不滿,也看出來張家估計有了大機緣。
張生雖然藏著氣息,看上去只是個三境的躍龍門,但他的野心在修為高深的垂柳男子前一覽無遺,也正是看清了張生的修為,所以也默許了張生這般不尊重的行為,同樣的,對于張家之后的舉動不準備阻止。
這些貪婪地世家所求的無非那么點事,利益當頭,啥都往后放,現在擺在眼前的利益不就是這南池機緣了。
不過張家出了個五境,這事不小,這次的南池名額就當送給他,賣個好吧,只要不危機大慶朝,垂柳男子都覺得無所謂。
張生看著垂柳男子那淡漠的神色,眉頭微皺,運起真氣,向張演傳聲入密,這個小把戲很實用,也不難,早在前幾天就教給了采光隊的人,張演二人也沾了光,一道學了這把戲。
“那人是誰?”
張演并沒有張生那般的膽子,早就低下了頭顱,伏在馬上,神色惶恐,若不是張生的真氣輕輕托著他,恐怕早就自己下了馬,匍匐的坐到蒲團上。
見到張生如此明目張膽的傳音入密,張演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他當然也早聽說過這樣的小把戲,只是未曾真正學習過,然而他從張生那兒學來了這傳音入密后,就立刻發現,在修為遠超于自身的人面前,這傳音入密就如同開口說話一般,根本藏不住。
也就糊弄糊弄人。
我的小祖宗啊,張演嘆了口氣,鼓著勇氣抬頭看了一眼,那垂柳男人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根本沒發覺張生的傳音入密,張演心中一喜,膽子也大了些,也向張生傳音入密,只是語氣依然恭敬。
“那位大人乃是如意君,大慶朝修行界真正的掌舵人。”
說罷,抬頭看了一眼,生怕自己說的話讓這位如意君不高興了,生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把最后的話說出了口。
“大慶的最后底牌,世間屈指可數的大能,六境小仙人。”
張生沉默不語,眸子低垂,這是他對這位垂柳如意君的尊敬,他知道,也是在這一刻,他終于入了這片天下真正的頂尖修行者的眼。
那話說得輕巧,可其中包含的意味卻無比沉重,六境啊,這片驟雨之下真正開始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不談世間,光大慶朝就有數十萬的修行中人,可能在萬千中脫穎而出的四境紫府修士能有幾個?恐怕也不過三百之數,再往上呢?
這五百人當中,算上張生,有名姓的五境中人絕不超過一周天之數。
十萬修士,十二人五境,一人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