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烏黑的長發在空中飄蕩,她有些驚慌,大喊婢女的名字,“我的頭發呢?”
四周靜悄悄的,許久都沒有人答應她。
以前在柳家,不需要她說話,只要她皺眉表示不高興,立馬就會有一堆的婢女圍上來,問她哪里不舒服,想要吃什么玩什么。
以前她只知道吃喝玩樂,哪知人間艱苦,活下來的日子才是真的艱苦。
流著血的雙手不自覺地停下來,她感覺到疼痛。
身邊早已經沒有了婢女,她再也不是什么柳大小姐,柳方芳大力地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墻磚被撬開了,露出一塊黃色的綢布。
她沒有記錯的話,里面包著的是一紙婚書。
柳方芳情不自禁地嘴角浮現笑意。
一陣夜風吹過,寒意森森。
她只見過那少年一面。
少年自幼隨家人在京城生活,那一年過年,跟隨家人回老家祭祖,父親得知后,特意攜帶家眷從淮安趕過去,說是走親訪友,實則是特意去見的,從淮安到少年的老家,說不上千里迢迢,但也有好幾百里的路呢。
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少年。
那少年如皎月,仿佛一束光照進了她的心里。
柳方芳伸手撫上從墻里挖出來的黃色綢布。
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婚書以后確實是用不上了。
……
林成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棵花樹下,一枝延伸出來的花枝擋住了他的臉,明暗不定,看不出他的表情。
云杉看清楚那襲白衣是人,不是鬼,心里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會不會是蘇二姑娘?”云杉問完,又忍不住想扇自己的耳光。
府上不是沒來過少女,蘇二姑娘就來過,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
蘇二姑娘做事光明磊落,怎么會半夜偷偷摸摸,進來偷東西。
提到蘇二姑娘,林成不自覺地笑了笑,才發現自己忙昏頭了,好久沒有見過蘇二姑娘了,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
“要不要把人抓起來。”云杉又小聲問道。
林成瞪了他一眼,“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云杉張了張嘴,話停在嘴邊,又怒氣沖沖伸手去拔腰間的劍。
府里進了賊人,只要公子一聲令下,他就沖出去抓人。
林成一把按住他,伸手扒開擋在眼前的花枝,看著花窗后面幾乎癲狂的女孩子。
“你小聲點。”林成說道,“我知道她是誰了?”
“她是誰?”云杉問。
“她不是賊,這是她家。”
相比于云杉的驚慌,林成臉色平靜得多。
林成看著屋內又是哭又是笑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臉上清楚地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女孩卻渾然不覺,嘴角含笑,仿佛有很開心的事發生。
“走吧。”林成抬腳,往回走。
“這就走了,人不抓了?”云杉看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