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世的時候,除了娶了溫氏的女兒為后以外,哪怕在后面又選了幾名官家女子入宮入妃因著那幾位妃子都無所出。
在先帝駕崩以后除了幾個自請去慈恩寺以外,大多數都留在宮里深居簡出。是以太液池這處倒還是挺安靜的,除了幾名灑掃的內侍也見不到其他人,非常適合現在心情不好的桓儇。
剛想提步踏上白玉曲橋的時候,桓儇目光微沉轉頭看著池畔楊柳冷笑道:“這番藏著干什么,以為我瞧不見你?”
話落耳際裴重熙拂開垂落的柳條,從樹后走出緩步走向桓儇嘴角隱含笑意。
望著裴重熙俊郎的面容桓儇不知怎么想起了一首詩來,“白石郎,臨江居。前導江伯后從魚。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出自宋白石郎曲,郭茂青)
見桓儇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裴重熙不由莞爾。眼角余光瞥見桓儇發髻上,搖搖欲墜的步搖抬手欲替她扶正的時候,桓儇猛然驚醒向后退開幾步避開了裴重熙的動作。
瞧見這一幕,裴重熙搖頭暗嘆一聲收回手。
“你怎么還沒出宮?”桓儇收了異樣情緒,斂眸詢問道。
裴重熙眉目溫和微笑看著桓儇,“剛才溫行儉在那里,有些話我不方便和阿嫵你說。”
二人挨得距離極近,旁人瞧上去只覺得二人情誼深厚。
“你想說什么直接說便是。”桓儇轉頭看向太液池,眼中掠過不悅,“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阿嫵,河東不可操之過急。”上前幾步靠近桓儇,裴重熙附在她耳畔柔聲道。
“裴重熙,你應當知道我對并州城勢在必得。”桓儇挑眉冷笑一聲,語氣中隱含了幾分怒意,“想必你的人已經告訴你河東的近況如何。現如今河東的百姓苦不堪言。這溫氏連同薛靖衡倒真是有本事,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連著撥了三批銀子下去國庫接近空了一半,可是河東雪患不僅沒解決,反而越來越嚴重。若非事態已經嚴重到已經不是溫氏能掌控的,薛靖衡已經無法控制,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不停地上報朝廷。
聞言裴重熙隨意地往白玉欄桿上一靠,“其實薛靖衡也并非沒做什么事情,不過可惜給的都是陳糧爛谷能有什么用。呵,他也還算聰明知道來的兩個人都不是善茬,特意好好布置了一番。”
“薛靖衡他不過溫氏手中一枚棋子,若此次河東一旦有變溫氏必將棄車保帥。”桓儇搭在欄桿上的五指不由自主握緊神色凌厲,“薛靖衡死不足惜。只是如果一旦河東民變,那些個藩王如何能夠就此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