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從青州司馬調任益州刺史,約莫著是有些能力的。只是讓桓儇好奇的是裴重熙是不是也對劍南起了疑心,將歷任益州刺史的姓名在腦海里翻了翻卻思緒全無,難免覺得煩躁起來。
“徐姑姑,你去裴重熙那里一趟。你就跟他說我在公主府等他有要事相商。”
府邸建成已有多年,后來桓儇被貶洛陽這府也就荒廢著,成帝也沒收回。
直到新帝登基后府里才有人打理。不過沒多久身為府邸主人的桓儇又去了皇陵待了六年,這府上就一直空蕩蕩的。
按照規制公主府分為東西兩院,東院是公主寢居。因為桓儇基本不住府里也就一直空著,西院原本是駙馬所居,但是因為桓儇暫無駙馬干脆改做了客舍供人居住。
眼下武攸寧和其他一眾士子暫且客居于公主府中,以供他們能夠更好的參與會試。
在得到徐姑姑的消息以后,裴重熙立刻趕了過來。對于桓儇會突然出現在公主府的事情,讓他不免覺得意外。
隨著徐姑姑一起踏上通往水榭長廊,耳畔隨之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那些士子都入府了吧?”裴重熙駐足往西院看去。
聞問徐姑姑,溫聲道:“是,大殿下說是外頭環境嘈雜不如府里來得清凈。”
府上燈火在他來的時候就自東向西逐一盞盞地燃燒起來,月朗星疏,燈火璀璨,波光粼粼下一派祥和。
等他走過回廊后。不遠處的水榭里面輕紗飛揚,依稀能看見憑欄而坐裙尾迤地的俏麗身影。
“大殿下,熙公子來了。”
“徐姑姑,你先退下吧。”桓儇起身掀簾而出目光平靜地看了裴重熙一眼,移目看向徐姑姑,語氣溫和,“讓府上準備一些茶點。”
“喏。”
凝眸瞧著面前神態平和的桓儇,裴重熙含笑傾唇,“我以為你會一直惱我,甚至是不愿再見我。”
聞言桓儇眉目粲然勾唇一笑。
“雖然我是有些惱你,但有的時候比起我要做的這些,你的所為根本算不上什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記憶,桓儇笑意凝在唇角,眼中驟然聚齊冷意,“當初在洛陽的時候……”
“我知道,但現在再也沒人敢對你如何。”裴重熙低眸瞧著桓儇冷冽的眼神,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了句:“我會一直陪著你。”
桓儇沒聽見湮沒在風聲里那句話,徑直在水榭內的石凳上坐下,指了指石桌上的木盒道:“這封信原本是郗聿懷要給你的,但是陰差陽錯下送到了我手里,信上的內容讓我很震驚。”
話落耳際裴重熙掃了眼攤在石桌上的信。
“幾日前我接到了消息,郗聿懷返京途中遭遇山洪不幸而亡,一行人無一人生還。”
“也不全是……他的護衛僥幸逃過一劫。”桓儇起身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輕嗤一聲:“我猜想恐怕郗聿懷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離開劍南。”
只有死無對證,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冷風自遠方遞來,吹得人肌膚發冷。桓儇不由抱臂。
見此裴重熙當下走到桓儇身邊,解了外裳披在她身上,又繞到她身前將系帶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