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徐姑姑。”裴重熙并不理會跪在地上兩人,徑直走到書案前坐下。
“回稟熙公子,大殿下已經喬裝出京。”
聞言裴重熙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掌拍在書案上,“本王早該想到的。她根本就不會這么安分,所以是她讓韋曇華假扮成她,借此掩人耳目離開京城。阿嫵走了多久?”
“前日離開的。大殿下此行只帶了何姑姑還有白月。按照大殿下的速度約莫已經到潼關一帶。”徐姑姑放緩了聲音作答。
“此事除了你們幾個,棲鳳宮內還有其他人知曉么?”裴重熙蹙眉問道:“徐姑姑,此事你切記不可再讓其他人知曉。”
“奴婢明白。”
深吸一口氣后,裴重熙面露無奈之色,“韋曇華,既然她讓你假扮她,你就好好假扮。此去劍南的路本王都已經安排妥當,你不必擔心。”
“曇華明白。”
回話的功夫裴重熙已經走了出去,望著裴重熙離去的背影。韋曇華方才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氣,側目看向一旁的徐姑姑。
“曇華娘子且安心吧。奴婢想熙公子他應當是猜到了大殿下的謀算,此番有他為掩。勢必不會有人察覺到大殿下已經離開的事情。”徐姑姑斂眸溫聲道了句。
回到裴園后裴重熙不曾理會旁人的行禮,徑直王書房走去。原本鈞天是想呈上云翎送來的密信,一見裴重熙這個模樣當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云翎那邊有信送來么?”快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裴重熙突然停下腳步。
聞問鈞天面露猶豫,思索一番后將手中的信函遞了過去,“消息也是剛剛傳來。大殿下已于數日前喬裝秘密離京。”
“傳信云翎讓他暗中保護好阿嫵,不到必要時刻不必現身。”話止裴重熙將手中信函捏地粉碎,“再又你去安排一下,對外就說本王夢亡母托夢。要暫去慈恩寺為亡母祈福。”
話落耳際鈞天不僅一愣,如今大殿下離京。不就是他們正好在朝中布局的時候么?怎么自家主子跟大殿下一樣,都用上這等理由掩人耳目。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是不除段氏之患,你我皆不得安寧。”裴重熙望向天邊收盡余暉的夕陽道。
此舉一出,滿朝嘩然。群臣皆是一頭霧水,這大殿下離京在即,怎么另外一位權傾朝野的人物居然在夜夢亡母之后,要去慈恩寺為母祈福。難不成這裴重熙又在暗地里謀劃什么,亦或者說是跟大殿下達成了協議?
不過猜測猜測,眾臣還是不敢多言。只知道溫嵇親自送了大殿下離京,沒幾天又親自去了裴園拜訪裴重熙,甚至還送其去了慈恩寺。
一個離京赴蜀解夢,一個入寺為母祈福。不少人以為溫氏會借機在朝中大動干戈,何曾想溫氏居然連半點動靜都沒有。就連原本水火不容的溫氏和裴氏一黨,也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人物沒動靜,何談旁人呢?
據慈恩寺的僧人說,暫居于寺中的攝政王每日都會去后山佛堂,為亡母抄寫佛經祈福。要么就是在寺中小閣與主持對弈亦或者是探討佛法。
當然溫行儉也會時不時來寺中拜訪一下裴重熙,二人每次都要在禪房這討論許久。只不過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談論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