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郗聿懷任益州刺史這么多年,卻只能在調任回京的時候才能帶血書離開。最終血書沒送出去,自己也因此丟了性命。
想到這里段漸鴻掀眸眼中閃過譏誚,此等愚忠之人死不足惜。
“賀知舟、陶寒亭。如今益州既然已經有新的刺史,府中的大小事務都與他做個交接吧。該讓他知道什么,不該讓他知道什么,你二人明白么?”段漸鴻目露冷厲地掃了眼二人,沉聲道。
“下官明白,請節度使放心。”
“行了,都散了吧。”
閉目往椅背上一靠,段漸鴻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待眾人皆離開以后,從一旁書架后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正是那日桓儇在孟旻身邊見過的軍師徐歸道。
“軍師,你對此事有什么看法?”段漸鴻起身親自迎了徐歸道入座。
朝著段漸鴻長身作揖后,徐歸道方才斂衣落座,“先前您派在下去清風寨視察的時候,在下從孟旻口中聽到一件事情。”
“何事?”段漸鴻眸光倏忽一亮,有如鷹隼一般,“說來聽聽。”
“孟旻說裴重熙似乎派了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徐朝慧。若非那人出手阻攔,只怕徐朝慧早就死了。”徐歸道沉聲道了句。
聽得這話段漸鴻煩躁地皺起眉毛,“你是說裴重熙派人跟著徐朝慧。這么說來我們要是想除掉徐朝慧,得費不少心思。”
“那位素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要是徐朝慧折在我們手里,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徐歸道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淬了笑意,聲音卻如同浸在雪中的利刃一般,“如今局勢不明朗。雖然那位大殿下來益州的目的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在下都是覺得我們可以借機發難。挾持大殿下在手,不怕長安那幾位不打消對劍南的念頭。”
“你是說要我借這個機會謀反?”段漸鴻眼中滿是詫異。
掃了眼一旁跳躍地燭火,徐歸道的聲音無比幽微,卻讓人覺得仿佛被萬蟻噬心,“大殿下此行來者不善。您要是再不造反,長安那邊恐怕很快就要對您發難了……”
“或許如你所說也是時候了。新帝登基,諸方局勢未穩,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段漸鴻勾唇笑了起來,“是因為朝廷無道,才會使百姓流離失所。本官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
話止此處二人相視一笑,籌謀多年。將劍南悉數握于手中,只差一步他就能擺脫節度使的身份,將天下握于手中。
“那么在下在這里恭祝節度使您旗開得勝。早日登上那至尊之位。”
此話入耳段漸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天下遲早都會是他的。
話說到此處段漸鴻也不耽擱,即刻派人去清風寨尋找孟旻。畢竟那位大殿下可是因為徐朝慧遇刺一事,要自己給她一個交代。
交代當然會有,不過要看他怎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