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抬眸對上裴重熙溫和的目光,桓儇面上疑慮淡去不少。凝望片刻后,唇齒翕動,心中揣摩起所有來,最終握住裴重熙的手,“李守禮此人因成帝之故,并不待見我。在皇陵的時候他就多次請旨上書,要求阿兄處置我。你是如何能讓他借兵援助的?”
話音砸地,桓儇自覺話里摻雜了質問意味。倏忽間低下頭去。
“他再怎么不喜歡你,也不可能拿大魏做賭注。更何況我命人挾了他母親為質,你知道的他是出了名的孝順。”話間裴重熙眉梢揚起些許笑意來,語氣和緩,“如此一來,他只能答應借兵給我。”
原是如此。
“很抱歉,我……”話止于唇邊。桓儇掀眸,目光誠懇地看著裴重熙,“我并非有意。”
所言非虛。她二人從少時相識至今,已經有二十年光景。往日匆匆如水逝,故人亦不再,唯有真情如舊。只是如今二人,各處一方,而且各有各的算計,難免會有不信任的地方。
“我知道。”裴重熙握住她的手,舒眉淡笑一聲。
“走吧,我們也去追段漸鴻。”桓儇斂了眉目間的輕笑一聲:“你讓人去行宮萬氏母女也一塊帶上。”
“阿嫵,我知道你憂心段漸鴻。可是你的身體余毒未清,我先送你回行宮歇息好不好?”裴重熙想起剛剛瞧見的一幕,不免目露擔憂,“我讓朱天來替你瞧瞧。你且寬心便是,段漸鴻那邊有我在。”
“無礙,正事要緊。況且我身邊不是還有你在么?”眉目舒展,桓儇莞爾一笑。越發顯得容顏絕艷。
裴重熙神知桓儇倔強性格,但凡決定好的事情,就容不得他人反駁。無奈地一笑吩咐車夫啟行,換了一個姿勢讓桓儇背倚著他。桓儇就這樣懶洋洋地躺在他懷里,裙擺散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來。他的目光順著裙擺滑落到腳踝上,挽唇一笑。
美人在懷,最易勾起些許**來。更何況懷里的人,還是他視若珍寶的存著。
似是想起來什么,裴重熙勾了勾唇,垂首在耳旁低語,“阿嫵,你先閉上眼睛。我這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什么?”
“乖,你先閉眼。”裴重熙今日心情極好,柔聲哄道。
那嗓音低沉,縈繞在耳際實在叫人心癢。伴著對方均勻的呼吸聲,桓儇耳根處慢慢爬起一絲詭異的緋紅色。轉頭咬著唇,飛快地睨了裴重熙一眸,隨即闔眸壓下了心底的好奇。
桓儇闔著眸在黑暗中只感覺自己的裙角被掀起,而后帶著薄繭的手指落在腳踝上。突如其來陌生的觸感,讓她不由微微一顫。正當她好奇之際,又是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戴在了腳踝上。
“你對我做了什么?”聽見腳踝上有鈴鐺聲傳來,桓儇睜眸扭頭瞪了眼,笑意促狹的裴重熙斥道:“你給我戴了什么玩意上去。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