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忠武皇帝在位的時候,為了擺脫關隴集團的控制,重新啟用山東士族,意在和關隴抗衡。
畢竟遭打壓多年,縱然復用可是勢力還是不能和關隴抗衡。再加上后來成帝為固權,山東士族更是日漸式微。
思慮片刻后裴重熙隨意拿起面上一冊書,翻閱起來。冊上字跡蒼勁有力,言詞上更是句句在理。
看著所書內容,裴重熙倏忽沉下眼簾,唇際浮起一絲冷笑。若是換作以往深查此事,當然沒有影響,可偏偏是在吐蕃蠢蠢欲動的時候。
正當他思付之際,鈞天突然入內。立于案前躬身道:“主子,高侍郎和劉侍郎在外求見。”
聞言裴重熙沉寂一會,方才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在二人進來之際,裴重熙已將學子所上書信悉數丟在一旁。又吩咐府中侍女換上新的茶水迎客。高、劉二人并肩入內,在距離案前幾步地方停下腳步,行禮問安。
“劉侍郎,怎么突然來找本王了?”裴重熙捧茶含笑打量著下首的劉瑑。
聞問劉瑑嘆了口氣,朝著裴重熙的方向拱了拱手,“想必相公您也知道,最近長安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科舉舞弊一事。此事事關重大,若沒有確鑿證據,下官也不好隨意上門逮人。但是總有人等不及,非得逼著陛下給他們一個交代。”
一旁的高儉聽了同窗好友的話,原本有意為其幫襯幾句。突然察覺裴重熙瞥了自己一眼,趕忙將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楊禎是皇室姻親,陸家與裴氏有關系,至于庾峻則和關隴牽扯頗深。裴重熙低頭飲了一口茶,抬眸睇向劉瑑,“劉侍郎為何不挑個最好下手的?只要證據確鑿,就算有異議,也不能做什么。”
話里意味分明。劉瑑聽得這話低下頭去,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悄悄抬頭看了眼上首含笑飲茶的裴重熙,忍不住暗自腹誹起來。挑個最好下手的動手?說得輕松,可這三人有哪一個是好下手的,總不能讓他直接上門逮人吧?
沒有得到半點幫助的劉瑑不免坐立不安,直到屋中漏刻響過一輪。方才起身拜別裴重熙。
“相公,溫家已經有所行動了呢。”高儉見劉瑑離開,當即拱手道:“在您稱病這些日子,溫藺沒少來吏部和褚尚書套近乎。不過自從大殿下回來以后,溫家勢力一度受挫,也難怪他們坐不住。”
瞥他一眼,裴重熙挽唇輕笑。似乎對他說得話毫不在意。
“相公,您當真不管這件事了?”見裴重熙不說話,高儉不免有些著急。
“急什么。”裴重熙垂眸看向腕上的佛珠,冷笑一聲,“既然謝公插手了此事,本王還管他干嘛?溫家想趟進渾水里就讓他進來吧。反正本王也不會損失什么,本王倒是更期待關隴那邊動手呢。”
裴重熙會對關隴表現出莫名的心思,是高儉沒想到的。畢竟這么些年來,裴重熙對關隴的態度基本算不上特別親近,但也沒有故意疏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