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在烈陽下,裴重熙眼含冷意。無論頭頂驕陽多么炎熱,但是裴重熙卻沒有要停下歇息的意思。
早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囑咐李孝通務必要急信知會安西節度使梁道衍,務必要出兵驅逐吐蕃鐵蹄。
如此一來避過了安思明之手,吐蕃絕無知曉可能。
在裴重熙奔赴瓜州的路上,安西節度使已經收到李孝通發了的急件以及桓儇所贈的玉佩。
原本聽聞河西生變,梁道衍一直處于隔岸觀火的狀態,一直拿不定主意。
說到底這都是關隴內部權力的更替,一旦他插手入局,若處理不當討不得任何好處。
然而現在不一樣他是奉大長公主懿旨,是中書令裴重熙請他驅逐外族。
無論哪一種都是名正言順,算不得插手關隴內部爭斗。反倒是大義之舉,忠君愛國。
更何況他早些年前在宮中受過大長公主的恩惠,亦和裴重熙有過交情。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幫這個忙,以還恩情。
有旨意在手的梁道衍從西洲調兵,一邊往東圍攻打沙洲,另一邊則派兵往南佯攻吐蕃邊境,迫使盤踞在沙洲的吐蕃不得不回兵救援。
等裴重熙抵達玉門關的時候,已經是月升時分。望了眼仍舊豎著大魏旗幟的,挽唇冷笑一聲。
趁著夜色四伏,黃沙起霧之際。悄然貼近城墻,足下一點往上急掠。眼看著貼近門樓,裴重熙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什么人。”城頭上換作大魏軍服的吐蕃士兵持刀吼道。
揮刀之際裴重熙突然從城下竄了出來。一刀斬去了士兵的性命,順勢將其踢下了城樓。
趁夜從城樓上急掠而下,混進了城中。
此時玉門關中吐蕃軍已經撤出不少,只留下少量換做大魏軍服的士兵在城中巡邏。
匿在暗處睇了眼各處巡邏的守衛,裴重熙轉身繼續往黑暗處走去。
玉門關的府邸前,裴重熙四下望了眼。縱身躍了進去,緩緩推開主屋緊閉的房門。
原本駐守在此地的大魏將領也未被俘,只是被假意囚禁。
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將領,裴重熙微微勾唇。
床上那將領驚覺有人看著自己,四下看去只見床邊坐在一人。一身玄色衣裳溶于暗中,唯獨一雙鳳眸中泛著刺骨的寒意。
被這一眼看得膽戰心驚地將領,揉了揉惺忪睡眼。正想要去摸手旁的兵器,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只余無盡的肅殺之意。
“關隴的規矩,即便是睡著了兵器也不會離身。”裴重熙哂笑一聲,屈指叩著手中陌刀,“可惜了這把好刀跟錯了主人。”
語調中摻雜了無盡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