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乃此次副使,分明是大長公主你欺人太甚。我吐蕃是真心實意求娶公主,你卻刻意刁難。”說著柳綦鄙夷地看了眼桓儇,揚唇譏笑一聲,“甚至還出言侮辱使臣,這便是你們天朝上邦的禮數么?”
桓儇嘖了一聲,鳳眸微瞇。好笑似得看著柳綦,摩挲起案前酒杯來。
“郭純,郭尚書。你給念念大魏律。”桓儇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刑部尚書郭純道。
被點到名的郭純起身將魏律中,面君不敬這條律法詳細內容悉數念出。柳綦未曾想到桓儇會有這般舉措,不由一愣。
等郭純念完的時候,桓儇目光再度落在了他身上。
“按魏律面君者不得佩戴面具。你既站在我大魏宮中,就該遵守魏律。”桓儇揚唇哂笑,“本宮就問你一句,這面具你摘還是不摘。不摘本宮可按魏律處罰你。”
聞言柳綦目光怨毒地看著桓儇。桓儇分明已經知道他是誰,卻還要再當眾羞辱他一遍。便是如同當初他當眾羞辱裴重熙一樣,那些事悉數要在他身上討回來。他隱在面具下的臉越發難堪起來,唇梢抿得發白。
知曉柳綦和桓儇之間的恩怨,默啜不由感慨一句,桓儇果然生得一副蛇蝎心腸。
“說來本王在吐蕃營中的時候,有幸得見一會貴使容貌。”裴重熙睇了眼柳綦欲言又止,最后惋惜嘆了一聲,“實在是相貌丑陋,燈下所見十分駭人。如今這么多人要他摘下面具,驚了圣駕和太后鳳駕怎么辦?還是不要為難人了。”
裴重熙驀地出言相幫,更是讓柳綦憤慨不已。此人話里話外分明都在譏笑自己相貌丑陋。柳綦抬頭狠狠剜了裴重熙,而裴重熙對此不甚在意,反倒是挑唇一笑。
聞言溫初月面露懼色看向柳綦“阿鸞,還是不要看了。免得嚇著大家。”
“是啊姑姑,看他長得怎么樣做什么。”桓淇栩打量眼柳綦,皺眉道:“姑姑剛才不說吐蕃擅舞么?不如讓他跳舞賠罪如何。”
“也是,是本宮的倏忽。不過這不敬君王之罪,可不能就這般輕易饒過他,不如讓副使跳個舞如何?”
桓儇一抬手,殿內絲竹舞蹈俱停。眾人看戲的目光悉數落在了柳綦身上。甚至有人在人群中小聲說了句聽說男子跳舞有何好看。
聽得這話桓儇一眼望去,那人當下乖乖閉口不言。
默啜聞言當即噴出口血來,悉數灑在了地毯上。接著整個人都向后栽倒。
“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送默啜王子回去歇著。”說著裴重熙看向一臉慌亂地柳綦,哂笑道:“副使的舞也就不必跳了。先救你家主子要緊。”
接待吐蕃的宮宴,到最后卻成了看吐蕃笑話的宴會。
柳綦扶著默啜大步出了殿門,吩咐車夫一路疾行往四方館而去。然而剛剛走出皇城,便被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