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出四方館正門時,正好遇見策馬而來的桓璘。對方似乎并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此,眼中閃過疑惑,最終翻身下馬,含笑迎了上來。
“皇姐,您怎么也來了?”
聞問桓儇舒眉輕笑,目光冰冷地看著桓璘,“本宮身為掌政公主,如何不能來了。倒是三弟你屢次來四方館,所謂何事呢?總不至于是要告訴皇姐,你也想要皇位吧?”
接過館外將士遞來的韁繩。桓儇負手上下掃量起桓璘來,最終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馬車上。黑曜石般的鳳眸中,突然生出些許譏誚來。
“皇姐,您這就冤枉弟弟了。”桓璘面露怔然朝她揖手,站在原地,“您知道我素來閑散慣了,對那個位置從來沒興趣。不然父皇在的時候,我就下手了。”
聽得這話桓儇驀地揚唇,唇邊溢出一絲哂笑。從街角拂來的秋風吹起她身上的披帛,紗幔飄動。桓儇伸手摸了摸馬鞭,溫和的面上仿佛沉了一層霜雪似得,叫人心生寒意。那黝黑的眸中,更是辨不出喜怒來。
“呵,就憑你么?”桓儇仰頭傲然一笑,聲線較于之前多了些許嘲弄來,“你未免有點過于異想天開。以你的身份注定了和皇位無緣,你連成帝和桓偃都斗不過,如何斗得過本宮?當年是誰在殿前面對先皇詢問的時候,瑟瑟跪在地上說自己甘心臣服的.....難道不是趙王你么?”
眼前桓儇笑得溫柔,然而桓璘面色卻是一僵一白。他沒想到桓儇居然將這件事情記得這般清楚。更沒想到那日在殿中的居然還有桓儇。
“皇姐居然記得這么清楚么?不過您也說了我沒這個膽子......”
話落耳際桓儇輕哂起來,鳳眸隨著一瞇。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眼前的桓璘,似乎是在考慮這話的寒意。又似察覺到背后有人狠狠瞪著他,順勢將馬鞭甩在了地上。一聲銳響后,只見腳下青磚驀地裂開一條縫來。
“本宮可沒興趣同你繞彎子。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桓儇揚首望了眼一旁的馬車,輕嗤一聲。聲音宛若春來雪消時風送冰來,“別以為拿著些不痛不癢的東西就能把朝局攪得天翻地覆,好如你所愿。桓璘,本宮今日便告訴你一句,你手里那些東西對本宮來說毫無用處。想要奪權,換個新鮮花樣吧。你敢算計本宮的人,來日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的桓儇如同修羅持刀而立,銀光起落可殺人。
“嘖嘖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皇姐還是這般自信。你以為你能護住所有人么?”
一句未了,有鞭影破光而來。在四方館門口驚起一聲哀嚎。
馬鞭堪堪擦著臉頰而過,落下一道血痕。桓璘頭頂用來束發的玉冠亦被打得四分五裂,在地上落下一地碎光。血珠順著桓璘的臉頰滲出。
桓儇持鞭而立,眸含冷意與桓璘相視。館外將士目露怔然,卻裝作沒看見此事。畢竟眼前這位才是他們正兒八經的主子,另外一個只是個不得勢的藩王罷了。
“放心本宮現在不會殺你,不過你得看好你的項上人頭。”話止桓儇長袖一翻徑直奪了守衛手中刀刃,語氣冷淡,“等來日必將親自取你性命。”
震怒之下的桓儇足以令五岳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