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付一會,桓璘搖了搖頭,“裴中書你說笑了。本王哪里能請得動御史臺那群人。”
“可那日只有你同大殿下起了爭執。就算某信你,其他人只會覺得是您指使鮮于安行事的。況且大殿下是什么樣的人,您比某清楚。”裴重熙笑得溫婉至極,濃墨般的眸子隱約沁著淡淡譏誚。
“即便如此也是她先……”
往四周看了眼,裴重熙壓低了聲音,“趙王殿下,君臣有別。她奉君令便是當街斬殺你,也無人能攔。不過趙王殿下不如小心陳王,畢竟他也是成帝子嗣。某還要趕去政事堂處理政務,先行告辭一步。”
聽著裴重熙臨走前落下的最后一句話,桓璘眸中漸露深色。
到底是誰在背后刻意設計他呢?難不成真如裴重熙所言,是桓毓那家伙在暗地里搞鬼。不過似乎也就只有他素來與自己不對付。
思緒至此,桓璘理了理衣襟移步往外走去。
桓儇沿著千步廊在宮中轉了一會,繞到三省六部辦公之所。立于遠處瞧著正往御史臺去的年輕朝臣,眉眼含笑。
“去請他來此。說是本宮有事相邀。”桓儇偏首對著一旁的內侍吩咐道。
內侍領命離去沒多久。將那年輕朝臣引到了此處后,躬身退下。
“微臣陰登樓叩見大殿下。”在幾步外的地方停下腳步,斂衣行禮。聲音和緩如風。
話落耳際桓儇轉過頭揚首示意他起身。
“今日你在朝堂上講得很不錯,本宮十分欣賞。”桓儇揚眉輕笑起來,遠山眉里如同雜糅春色般,驅散了秋日的寒涼,“只是你的文章本宮還尚未看過,尚不能做出評斷。”
陰登樓聞言恭敬頷首,“多謝殿下夸贊。阿耶說是您提拔微臣的,亦是您讓陰家有了回長安的機會。按理來說應該是微臣謝您提拔之恩。”
“你既有真才才學,本宮提拔你又如何?不過你初入朝堂還是小心些為妙。”伸手挽起垂下的披帛,桓儇目含深意睇向他,“你如今在御史臺中任職,自當做好你該做的。其余的事情不必去管,本宮自會照顧好陰家。”
“微臣明白。不過大殿下微臣昨日聽見御史臺有人對您議論紛紛,似乎是不滿您當街鞭笞趙王一事。”端量眼不遠處的桓儇,陰登樓斟酌著開口。
看著勉強尚顯稚嫩的陰登樓,桓儇唇角微微勾起,“無妨,監察百官也是御史臺的職責。鮮于安此人行事端正,雖然是有些死板,但是敢于直言上諫實屬難得。你若是有空,不如多跟著他學學。你如今還年輕,可以跟在他旁邊多多歷練一二,對你有好處。”
聽了她的話之后,陰登樓點了點頭。他從阿耶口中聽過對這位大殿下的評價,他自己也是十分佩服大殿下的心思和行事手段。
如今突然得了指點,面上不免染上喜悅。沉首應了桓儇的話。
“行了,想必御史臺還有事情等著你。先去忙吧。本宮也得去政事堂了。”
“微臣恭送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