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驪山行宮尤為寧靜。除了蟲鳴聲外只能聽見禁軍巡邏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重甲摩擦的聲音。
因著擔憂桓儇的安危,又感念她剛剛出手為自己解圍,李垚特意派了兩名禁軍中的好手,護著送她前往昭明殿。
喧囂的山風從身上刮過,吹得禁軍手中燈籠里的火燭明滅不定。
桓儇身上披著一襲玄色兜帽披風,緩步走在長廊上。
巡邏的禁軍從她身邊路過時,紛紛停下來施禮。等她離開后才繼續巡邏下去。
借著月色桓儇望了眼不遠處的甘泉宮,微微抿唇。
攏在袖中的手將紫檀佛珠褪于掌中握緊,她離開前在殿中的薰籠里添了塊凝神香。按照她下的分量,至少在天亮前裴重熙是不會醒來的,這樣最好。她不必存有顧忌。
“你們可有搜尋過默啜的下落?”思慮片刻桓儇偏首去問左手的禁軍。
那位年輕的禁軍聽得桓儇問自己,立即沉聲回話,“此前周郎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行宮各處搜尋。在將使臣護送回去后,也暗中搜尋過。并未見到默啜。”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想象的答案差不多,桓儇點了點頭。神色如常的往前走去。
在昭明殿幾步外的地方,桓儇吩咐護送的禁軍退下。獨自一人踏上了昭明殿去的玉階,
當踏上第一層玉階的時候,桓儇眉峰驀地一皺。她隱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思緒至此桓儇大步往殿門口奔去。
“大殿下。”守在門口的禁軍朝她拱了拱手。
斂錢眸中異樣,桓儇擺手免了他們的禮。沉聲道:“此處可有異況?”
“回稟大殿下,我等奉命溫仆射命令護送陛下和太后回來后就一直駐守在此處,并無異況發生。”禁軍斟酌著回了話,又見桓儇目露警惕地盯著四周。不禁疑惑開口,“大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無事。本宮自己進去看看。”說著桓儇伸手推開了門,攏在袖中的手已然扣在了劍柄上。
殿內簾幔悉數垂落,唯有角落幾處燭火亮著。桓儇振劍出鞘以劍尖挑開拂落的簾幔,眸中凝著警惕。
在她步伐快接近內殿時,驀地屏氣斂息,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推開內殿殿門。
同外面一樣簾幔依舊悉數垂落,只是在這垂落的簾幔下。桓儇聞得了一絲極淡的血腥味,鳳眸中警惕彌漫以劍勢破開垂下的簾幔。
只見鄭毅倒在離御榻不遠的地方,胸口尚有起伏。而在御榻上伏著一個女子,裙上沾了血漬。
深吸一口氣后,桓儇繞開鄭毅去看榻上的女子。
小心翼翼將女子扶起來。瞧見是溫初月的時候,桓儇驀地皺眉,“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