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封夫人不愿意看見本宮,那本宮便在外面祭拜吧。”說著桓儇朝一旁的仆役伸出來手。
仆役為難地看了眼桓儇,最終還是把手中香遞給了她。
在各異的目光下,桓儇神色的疏漠地拜了三拜。隨行而來的裴重熙和桓嶠也跟在她后面祭拜封肆。
禮數做得極為周全。封世充雖然不待見桓儇,但是礙于身份有別也不敢造次。只得垂首立在一旁看著桓儇。
“為了一吊錢逼死老臣。真是聞所未聞……”
人群中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桓儇挑唇譏誚一笑,偏首望向封世充。
“沒想到今天的封府居然這么熱鬧。”桓儇勾了勾唇,淡淡道:“諸位的錢還得如何了?”
臉色最先一變的封世充望著桓儇,面露難色。這大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韓誨出列,躬身拱手道:“大殿下,紀王殿下他已經逼死了一位老臣。您難道還不收手么?”
笑意凝在了唇際。桓儇垂首目光溫和地注視著韓誨,“韓御史什么意思?”
“微臣沒有什么意思。只是覺得紀王殿下為一己私欲,逼死忠臣實在不應當。”韓誨不懼桓儇目光中蘊藏的冷意,“微臣懇請大殿下嚴懲紀王,為老尚書正名。”
“原來韓御史覺得封肆的死,是本宮一手造成的?”桓儇唇梢揚起一絲弧度。
韓誨挺直了腰,恭敬地看著桓儇,“微臣沒有這個意思。此事雖然是陛下的旨意,但卻是由紀王殿下一手操辦。若非紀王殿下咄咄逼人,老尚書他何至于以死來自證清白。”
眾臣對視一眼,同情地看了眼封世充。這韓誨說得很對啊,若非紀王借著圣旨的名義咄咄逼人,又如何會逼死封肆。
“呵。某以前怎么不知韓御史你是這般能言善辯?”裴重熙譏誚一笑,走上前來與桓儇并肩而立,“御史這個位置倒是屈才。不若……”
“諫議大夫倒是十分合適。只是紀王此行皆是按旨意而來,何來錯可言?總不能叫本宮揮劍斬了陛下吧。”桓儇仍舊是目光溫和地看著韓誨。
一旁的桓嶠早在桓儇的暗示下跪在了地上,垂著首一言不發。
宗師道從人群中走出,捋了捋胡須,“大殿下何必生這么大的氣呢?韓御史只是希望大殿下行事能三思而后行。免得釀出大禍悔之晚矣。”
話落耳際桓儇瞇了瞇眸,沒有說話。
“宗國老所言本宮也考慮過。只是宗國老不在朝中已久,并不知情況如何。國庫未盈如何富民,如何安社稷?”桓儇挽起落在地上的披帛,揚唇輕笑一聲,“不若宗國老教教本宮該如何做?”
四下陡然間寂靜下來。如今這事只怕大殿下見不到錢,是不會收手的。可是他們也有一家老小要養啊。
“大殿下為成帝和忠武皇帝所教導,老臣不敢擅自指點大殿下。”說著宗師道躬下身沉聲道。
“宗老何必如此自謙?本宮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倒是十分合適宗老。”桓儇唇際微勾。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朝臣身上。
“六韜里面有一句話,涓涓不塞,將為江河。熒熒不救,炎炎奈何。宗老可明白本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