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儇聞言落子的動作一頓,昂首譏誚地望向窗外開得正好的臘梅。
“那不錯。攸寧能得人賞識這是好事。不過本宮還是比較好奇宗師道那邊想干什么。”桓儇持著黑子,篤篤敲擊著案幾。神色疏漠。
“攸寧說他去找韓誨的時候,正好看見封德裕從御史臺出來。二人看見他的時候有些意外。”韋曇華把玩著衣前系帶,揚唇而笑,“按照攸寧的說法,二人神色有些慌張。”
話落耳際桓儇昂首,饒有深意地望了眼面前的韋曇華,彎了彎唇,“封家二郎?他不在家好好守孝,入宮干什么。”
“攸寧試探過韓誨。韓誨說是替他兄長世充送東西來的。”
桓儇眼中譏誚漸濃。
替封世充送東西進宮?這話拿來哄騙小孩子不錯,可要是哄騙他們,簡直是可笑至極。
這韓誨年紀不大,人倒是糊涂。
將最后一子落下,桓儇掀眸看向韋曇華。
“曇華,你覺得削減封王,朝廷裁官一事如何才能順利進行。”端茶飲了一口,桓儇眼中靜默至極。
看著桓儇溫和的眼神,韋曇華蹙眉。
捻著翁蓋拂過杯沿,溫潤沁人的茶香在席上蔓延開來。桓儇啟唇緩慢地吹散茶面上騰起的白霧。眼神倏忽變得悠遠起來,仿佛透過眼前人看到另外一人。
“曇華不知。”
桓儇聞言垂下眼簾,唇梢牽起,“不知也好。因為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兵不血刃。”
唇齒囁喏,一時無言。
“大殿下?”韋曇華抬首疑惑地看向桓儇。在韋曇華的注視下,桓儇緩步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回去歇著吧。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偏首望向不遠處的韋曇華,桓儇手指拂過窗紗,“宴上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具體要邀請哪幾家,明天徐姑姑會送名錄過去。”
韋曇華一走,桓儇即刻回到書案前坐下。案上堆了不少奏折,翻了好幾本幾乎都是底下官員對紀王行事有所不滿,指責他以權謀私。
奏章還未看到幾本,桓儇皺眉將其丟到一旁,伸手揉著額角。面上染了怒意。
“這些人一個個的就沒有個能叫本宮省心的。”舉起擱在手旁的茶盞飲下一口又重重放下,桓儇唇邊溢出一聲冷笑。
被動靜所擾的徐姑姑等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望殿內望去,見桓儇深吸口氣,起身拾起丟在地上的奏章。拍去沾染的灰塵后,又回到剛剛的位置上。
看著伏在案前批閱奏章的桓儇,徐姑姑搖搖頭。偏首望向身旁的白芷二人,示意她們退下。自己在這里侯著就行。
“徐姑姑,這位置實在叫本宮坐得難受。”桓儇忽地抬頭看向門外,眼中有悵惘流露,“都去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是。奴婢就在外面侯著,您有事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