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這四個字本來就能讓人感到明朗,無需多余的修飾。
程尤覺得自己是個俗人,陽光下的溫州如何美麗,釋放出怎樣宜人的古韻,也不比她眼里的少年好看半分。
陽光明媚下溫柔的少年,美好得猶如一幅濃墨重彩的水彩畫,線條力透紙背,仿佛將要深刻進心里,如果說整幅畫上唯一的敗筆是什么……
那就是她的少年在摸別的女人的手。
程尤背著手,釋放著禁衛軍抄家的凌厲氣勢邁入街邊一處不起眼的中藥店,柜臺旁是在把脈的李延年和一位面上毫不掩飾心猿意馬的少女。
“有點事,麻煩讓讓。”
雖然架勢唬人,但程尤說話格外客氣,像把手里殺人的刀往跟前一擱,然后風輕云淡的讓你滾。
對方不敢不滾。小姐姐也不知道為什么非滾不可,或許是她身上碾壓過來的資本主義腐朽氣息,或者說像是欺男霸女的紈绔子弟,肉眼可見的囂張。
惹不起。
程尤嚇走對方,拉著少年進了衛生間,二話不說給他搓手。
李延年很無奈,是浮于表面的無奈,眼底是跳躍的期待和寵溺,悶聲問她:“程尤,你干嘛?”
“你來這里干嘛?”程尤頭也不抬地反問,一邊用力搓著他的手,好像非要給他搓掉一層皮才肯罷休。
“我說過我會把脈,你怎么不相信?”
“你下次要是還出現在這里,我就拆了這家店。”
“把個脈而已,小豬豬生氣了?”李延年似笑非笑,手指彎曲,鉤住她搭在指間的手指。
女孩聲音清澈,甚至帶著點酥軟人心的稚嫩,一點也不兇,他聽得只想親親她。
“你踏馬才是豬,別再叫我豬。”程尤打開龍頭沖洗他的手,沖干凈又拿出手帕細心擦拭,仿佛他真的碰了什么臟東西。
李延年眉頭一擰,咂舌警告她:“別說臟話。”
警告完,程尤沒搭理他,收好手帕低下頭,在他的指尖落下一個柔軟而熾熱的吻。
酥酥麻麻的觸感一路傳到心底,他心跳快了兩拍,抬起她下巴俯身,在擦到她鼻尖時又猛然回神,無奈笑了下,深吸了口她頸側芳香的氣息,拉開了距離。
程尤蹙眉,抿直了唇瓣,眼底的不滿直直扔給少年:“給你機會解釋自己的行為。”
“十五。”李延年扔出一個數字,用剛剛被洗得清涼的手牽著她的手腕,一起出了藥店。
程尤面無表情:“十五怎么了?我明年也十五,我十五年后也十五。我們小仙女和你們凡人能一樣嗎!十五怎么了!”
李延年面色惆悵:“太小了。”
這是他一生的痛,他從沒想過和自己同一年級的女朋友實際年齡居然比自己小了三歲,整整三歲啊!!
程尤不依不饒:“你什么意思?覺得我哪里小?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我沒有?我踏馬甩了你……”
李延年攬著她肩膀,低下頭安撫般在她唇上親了親,揉揉后腦勺:“乖。”
程尤喜上眉梢,沒被敷衍到,笑著問:“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喝茶。再聽聽小曲。”
“今天不喝,我們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