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文倒也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啰嗦之人,只是風意宗大弟子姜倫的死亡,說到底只是跟他有關系,宗門之內的隊友們,都是一起拼過多少次命的好兄弟,他著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連到任何一人。
而他也不準備將此事告知祁陸,畢竟是自己的外甥,家中如此待他們娘倆,他的心中本就有所愧疚,如今覺得也是時候為自己的大姐、為自己的外甥做些什么了。
如果對方的宗門當真找上來的話,那他就要想辦法將其他人給摘出去,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
反正以自己的身份,跟風意宗大弟子兌子的話,他這波絕對是穩賺不虧。
“仔細盯緊外面的風吹草動,若是當真被發現了,我到時候就率先叛出宗門,而你們就一口咬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讓我臨死前還在記掛你們!”
說著,張毅文一把扯住了對方的衣領,高大的身軀、強健有力的臂膀,幾乎要將胡天給提起來,一字一頓的認真道:“事情本來就是因我而起,而殺他的決定,也是我做的,與你們無關!”
房間之中陷入了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聲縈繞耳側,良久,胡天咽了口唾沫,無力的點頭:“我知道了,師兄。”
其實張毅文也不想死,但此時的他,只能做出如此的選擇。一切的罪孽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便是。
深深地看了一眼師弟,張毅文這才松開了對方的衣領,身體穩如磐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兄弟一場,不要讓我難做。”
“若是到了那時……還望師兄保重。”
聞言,張毅文咧嘴笑了起來,“放心吧,哪怕是死,也要咬下他們二兩肉!”
……
京師之中,
結束了一天的傳道,滿意的看著四女還有姬無厲眼中的思索之色,祁陸不由得伸了個懶腰,如今各項事情漸漸地理順,而他自己的修為境界也有了突破的預兆,好幾喜臨門之下,他的心情不由得變好了許多。
在昨日的時候,于城門外剛剛‘依依惜別’了林宇。那個曾經器宇軒昂的城衛軍統領,已經成為了佝僂著腰的老漢。
一身修為盡數被廢掉的他,模樣比之先前要蒼老了許多,短短一兩日的工夫,就幾乎已經瘦的脫了形。
修為盡數被廢掉的他,再也不復當年的血勇,若是放在人堆里,根本就認不出來。
他的家人笨嚎痛哭,攔著不讓離開,卻始終阻擋不了朝廷的意志;想要上前抓扯祁陸,罵他不得好死,卻反而把自己的人給搭進去了,天牢一年游正等待著那幾人。
至于大皇子的人,一個出面的都沒有,看樣子是徹底的放棄了林宇。
林宇卻沒有大肆辱罵,只是渾濁的眸子看了祁陸一眼,隨即就收回了視線。暗自好笑著,先前還在琢磨著如何將祁陸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如今卻是他成為了喪家之犬。
原來笑話一直是他。
長嘆一聲,離開了這座曾經守護過的城池。
祁陸那時的心情,并沒有什么大仇得報的快感,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把林宇當做對手。就像是一個拿著蒼蠅拍子的人,聽著耳邊‘嗡嗡’直叫的蒼蠅,只會覺得討厭惡心,但絕對不會對它平等相待。等到惹煩了的那一刻,隨手也就拍死了。
聽聞昨日的時候,林家散了,曾經納的那三房小妾,已經收拾細軟,偷偷離開了林家,而大婦因為當日的潑婦行為,已經鋃鐺入獄,也沒有人能夠阻攔。
林家值錢的東西,已經被搬的差不多了,十歲的兒子根本無力支撐。
對此,祁陸也沒有什么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