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動屏幕,張逸在水友們意猶未盡的吐槽聲中,結束了今晚驚心動魄的游戲直播。
“老板,那個女人好像不見了?”
忽然,櫻島雪奈握著手電筒,快步走下樓梯。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憂慮。在張逸和觀眾們互動的時候,她已經將這棟兇宅搜查了一遍,但卻沒有發現米娜的蹤影。
“不用擔心,瑪麗對女性的殺心沒有那么重。”張逸點燃一支香煙,叼在嘴里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門口的轎車沒了蹤影。顯然,米娜從昏迷中蘇醒后,只要她不是傻子,就會毫不猶豫的駕車離開這里。今晚的一切對于普通人來說,確實是一場噩夢。但無論如何,她并不是一個無辜的人。”
櫻島雪奈蹙了蹙細眉:“你的意思是,米娜也參與到了這件慘案里?”
“可以這樣理解。”
緩緩吐出一口煙氣,張逸的臉龐在白煙繚繞中變得詭秘莫測:“還記得在二樓客廳,米娜說過的一句話嗎?在和羅伯特發生爭執的過程中,她威脅羅伯特說要報警,如果僅僅是因為羅伯特拋棄懷有身孕的瑪麗,致使其自盡而亡,她當然說不出這種話。這表明,米娜早就知道羅伯特曾經犯下的命案,但遺憾的是,她選擇了隱瞞真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米娜就是羅伯特的幫兇。”
櫻島雪奈沉默片刻,蒼白的小臉略顯冰冷,烏黑的眼眸漸漸暗淡:“這是人類和惡魔的游戲。但是我為什么覺得,在游戲過程中,心懷不軌的人類似乎比惡靈鬼怪更加可怕...”
張逸愣了一下,覺得女孩的情緒有些低落,于是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還有紗布嗎?我需要包扎一下傷口。”
“有。”櫻島雪奈麻利的脫下背包,拉開拉鏈,露出了她的小儲藏室。
張逸這才發現,櫻島雪奈的背包里攜帶的大都是藥品:紗布、止痛藥、醫用酒精還有一些裝有白色粉末的塑料藥瓶。
低頭打量著自己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張逸苦笑兩聲,不禁贊嘆櫻島雪奈的先見之明。
從櫻島雪奈手里接過紗布和藥品,張逸準備處理傷口,不經意間,視線定格在手臂上清晰的咬痕,瞳孔卻是猛然一縮,臉龐陡然凝固。
這是被變為活尸的瑪麗撕咬留下的傷痕,現在已經凝固為血痂,附近的皮肉卻是青紫色,連一根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樹葉的脈絡,不停的向周圍擴散。
櫻島雪奈看到張逸的傷口,立即發覺到了異常,凝重的道:“咬痕附近的皮膚為什么是這種顏色...難道那具活尸的唾液有毒?”
“傷口愈合的速度有些奇怪。”手指輕輕觸碰傷口,張逸眉頭緊鎖,低聲道:“像是中毒但又不像,我感受不到絲毫痛覺,身體上也沒有任何不適...”
櫻島雪奈皺著細眉,提醒道:“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張逸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嘴角勾起微笑:“不用這么麻煩,如果我想判斷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有更簡單的方法。”
說完,張逸將手機畫面切回《惡魔之瞳》,打開角色信息選項。
“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沾滿鮮血的身份卡立即彈出,張逸掃了一眼,發現力量和敏捷度都很正常,而生命值一欄,清晰的顯示道:【生命值:79】
“我還有79生命值,應該沒什么大礙。先等到天亮再說吧。畢竟游戲要求是讓我們活過一晚,現在天還沒亮,游戲就沒有結束。”
張逸解開紗布,一邊抽著煙一邊包扎身體上的傷痕。
櫻島雪奈挑了挑眉毛,對老板的樂觀心態無話可說。不過張逸確實沒有說錯,在太陽升起之前,他們必須待在這棟兇宅里,才能完成游戲的要求。萬幸的是,瑪麗的惡靈已經灰飛煙滅,她剛才仔細檢查過這棟房屋,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再遇到危險。
一直待到天亮,雨勢停息。一縷陽光刺破烏云,透過落地窗,射入客廳,帶來一絲久違的暖意。
手電筒的電量已經耗盡,張逸和櫻島雪奈半夢半醒的坐在沙發上,迎來初升的陽光。
熟悉的手機震動聲讓張逸抖擻精神,困意消退了大半。
掏出手機,《惡魔之瞳》的游戲畫面已經自動切出。在透漏出一股邪惡氣息的黑暗畫面上,是一段扭曲的血紅色字體:
【玩家張逸通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