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家宴看到四爺,他身上的氣場冷的讓空氣都有了一絲涼意。
那個人,真的一點也不像是容易親近之人。得寵怕是無望。
陳氏心中越發惆悵。
掛念著阿瑪,也不知她老人家在牢里如何了。
大哥將她送給太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她如今卻在四爺的后院沒任何作為,自己真是沒用。
看著簡陋的房間,桌上擺放著還是滿月宴那天賜下來的菜。她舍不得吃,便是吃了幾天,如今已經壞掉了,真是可惜。
如今她該怎么辦?舉目無親又得寵無望。甚至粗茶淡飯都吃不飽。
侍妾慘,她在侍妾里頭是最慘。
云氏蘇氏伊氏是下五旗的包衣,阿瑪額娘歸太子門下服侍,都在太子府做事,偶爾他們會送些東西來接濟。
還有武氏,她家也在京城,爹在兵部當差,家里偶然也會有照料。
而她不僅是漢人,還是被撤了旗的罪臣之女。誰會把這樣的她當回事。
眼淚滴下來,陳氏用巾帕擦了擦。鼻子哭的紅紅的。
這會兒有人敲門:“陳姑娘,是我。”
是住在隔壁的武氏。
陳氏便去開門。武氏手里拿著一盤棋,還有一盒糕點。
她笑的挺甜的,眼神清亮。
武氏外表看起來端莊文雅,是因為爹娘管教她要像一個淑女。
實則她的性子里有潑辣的一面,樂觀開朗。
這種人倒是好的,就像這外頭的陽光,總能照到她想照到的地方。
陳氏并不明白,一個五品官家的小姐,武大人怎的忍心讓她當侍妾。
漢人即便得寵也永無出頭之日,武大人自是清楚。
想必為了自己升官發財,讓自家女兒鋪路。
哎,這女子的命啊。
而武氏隨遇而安的性格,也根本看不出她有被迫的哀傷。
陳氏著實是比她心重多了。
武氏將糕點放在了桌上,看桌上剩菜都有味道了,便是將棋盤也放下,將菜倒了,盤碗放在了木盆里,用木勺盛了水,挽起袖子利利索索的洗了。
陳氏連忙走過去:“我來吧武姑娘,讓你來怎么好意思。”
“我的手都濕了,很快就好了。陳姑娘,這菜你怎么還留著舍不得倒,吃壞了肚子想要府醫醫治還得塞銀子呢,得不償失。”
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太可惜了不是嗎?難得吃這么好的菜。我一直舍不得多吃,卻是放壞了。
其實我也不會再吃了,一會兒會倒掉的。”
武氏看她眼淚還沒擦干凈。
“怎么了陳姑娘,哭了,哭什么啊。哭要是有用,我陪你一起哭了。如今最沒用的就是哭了。”
陳氏用巾帕將殘淚拭盡。說的沒錯,最沒用的就是哭了。
武氏將盤碗洗好了,用布巾擦擦手:“走吧,坐在院子里曬曬太陽,我們下盤棋。”
陳氏點頭就跟著武氏出來了。
院子里有一張石桌擺在了桂花樹下面。兩人坐下擺棋。
“我爹昨兒給我送了一些糕點,你先嘗嘗,要是好吃,我那兒還有,你可以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