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他不是沒有想過聯合丁原,但丁原的世家身份很早就打消了他的想法。
“世家!”董卓輕輕開口。
“仲穎兄,世家也非鐵板一塊啊!”賈詡看著黑暗中的雒陽,縱使帝都也逃不過黑暗,而世家的底層也未必不能改變大勢。
他上前一步與董卓并列,“世家與世家是不同的,比如詡,比如丁建陽。”
“我們雖然在世家之列,但卻也身受世家之苦。邊地與中原的不同出生就是一道跨不過的邊界,在加上門閥之間的數代乃至數十代經營的關系,不論以詡的才智還是丁建陽的勇武都難以登堂入室。”
董卓是個信奉實力的人,在他的眼里如今這座雒陽城中能和他一較長短的也只有丁建陽了,“文和有多大把握可以說服丁建陽?”
賈詡笑了起來,回頭和李孝儒對視一眼,“詡,已經說服了丁建陽。”
董卓愣了一下,他臉上并沒有露出開心的神情,相反愈發地凝重起來。
“他的條件是什么?”他很清楚得到的東西越多,要付出的代價也越重。
“廢帝,收呂奉先為義子。”賈詡沒有細說,董仲穎能走到今天不會看不出丁建陽的意思無非是要他率先表明立場,然后保持并州軍的獨立性。
董卓沉思了幾息,“這兩個條件都不難,廢帝的事情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讓呂布代我來掌控并州軍并無不可。”
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兩人,“丁建陽的位置放在哪?”
賈詡嘆了口氣,“丁建陽沒有位置。”
從八月二十七日迎駕歸來不過兩日,董卓暫時掌控著雒陽的局勢,但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浪費,既然做出了選擇就立刻開始著手執行。
他約見世家如今在雒陽的代言人袁紹,直言不諱要另立新君。
袁紹則假意推辭,說這樣的大事他做不了住,要回去和身為太傅的叔叔的袁隗商量。
董卓不死心,希望世家至少不要反對他另立新君,所以難得好聲好氣地和袁紹講道理:“少帝暗弱,比起陳留王相去甚遠,難道你們世家就希望先帝昏聵的往事再現嗎?”
袁紹難道就不知道這點嗎?他比董卓看得更明白,但是少帝更符合世家的利益,他同樣沒有選擇。如果要立賢當初順著靈帝劉宏的遺愿即可,又何必等董卓來做好人呢?
他只談政治正確:“漢家從前朝至今已經四百多年了,恩澤深厚,深得民心,少帝雖然年幼但并沒有行差踏錯,妄言廢長立幼,難以服眾。”
董卓再勸:“劉邦的后代,沒有一個比得上陳留王的!”
袁紹繼續推辭。
董卓見道理講不通便勃然大怒:“如今雒陽局勢在我,我要行廢立之事,誰敢不從?當我的刀不利了嗎?”
袁紹拔劍在手,握劍行禮:“天下有強軍者,并非董大人一人。”禮畢立刻離開。
他剛離開,李孝儒和賈詡便出現在董卓身后。
“要不要關閉城門?他應該要逃了。”李孝儒輕聲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