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來喝喝酒,散散心,順便也給我的翠菊澆澆水。”
說著,他半低下頭,注視著窗臺邊擺著的一盆藍色小花。
寧靜,深邃,生機盎然。
花瓣和土壤都很有活力。
看得出來,有人已經替他澆過一次水,他今天是沒必要再澆了。
沒想到某人還挺心思細膩的。
“呵,盡做些無聊的事情……”
正默默想著,琴酒冷漠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白川悠微笑著擺弄兩下花盆,又轉身走進吧臺。
他從吧臺背身第二層的酒柜中,取出一瓶淡朗姆酒。
隨后,一邊掂著酒瓶,一邊問道:
“話說回來,琴醬,你昨天去過案發現場吧?”
“你注意到了?”
琴酒聲音不變,似乎對這個問題沒多大意外。
白川悠點點頭:“死者眉心的彈孔痕跡都快對稱了,除了你沒人能做到……還有,你在現場落下根煙頭。”
說著,他觀察一會琴酒的反應。
見對方不說話,才聳聳肩,換了一種說法:“我本以為你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琴酒聞言,有些冷漠的呵呵一聲:“若是我不插手,朗姆回去,組織里必然會大動蕩,為了我自己的未來考慮,我必須去做。”
“是么,是為了自己啊……”
白川悠有些遺憾似的挑起一邊眉毛,興趣缺缺,“我還以為是為了你的盟友——克什瓦瑟呢。”
“……”
聽到這句話,琴酒只是停了停,表情壓根沒變。
隨后他理都沒理白川悠,又繼續沉聲補充:
“而且,當時的朗姆已經癲狂到無藥可救了,對于他而言,死亡是最理所當然的結果。”
“畢竟被大火活生生的焚燒,一把老骨頭怎么受得了。”
白川悠自顧自咂舌評論一句,又抬眼問道:“然后呢?”
“沒了,只有這樣而已。”
琴酒回視他一眼,然后低下頭淡淡說。
看不清他帽子下的眼神,不過語氣倒顯得輕描淡寫。
見此,白川悠沉默一會。
當時自己不在現場,朗姆確實是有可能活下來了沒有錯……
但他本人無路可退,和被別人強制堵死他的退路是兩碼事。
組織中,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做出終結他的行為。
白川悠本以為,擁有這份傲慢,敢于把事情攪到無法挽回地步的人,只有自己。
但琴酒卻也跟著做了。
在自己把朗姆逼到走投無路之后,琴酒親手向朗姆開了槍。
只能說。
他低估了琴酒的那份決心,也高估了琴酒對組織一成不變的忠心。
總之,這下可有意思了。
擁有傲慢態度的人又多出一個來。
倆人的關系,由盟友直接升級成共犯。
這就表示,在規則之下,從秩序和另一種難以說清的成分中選擇,琴酒選擇了后者。
對方似乎有什么東西改變了。
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