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曾在夜深人靜時,不止一次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既沒有人能回答她,也沒有人能安慰她,哪怕是后來經常隔三差五用神威潛入皇宮與她斗嘴的俞稚,也是近些年的事了,在那之前,她的道路唯有孤寂。
今日功成,本該迎來令人欣慰的結局,可千仞雪悲劇的發現,這一切并沒有什么變化,她仍然是雪清河,從前是太子,現在是皇帝,但無論身份如何變化,她都不能是她。
年幼的雪珂公主眨著大眼睛好奇打量俞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的……朋友?反正挺好看的,比大哥好看!
皇宴在臨近正午的時刻結束,之后再沒有什么幺蛾子,大家緬懷雪夜大帝,談論天斗未來,一切都是那么的規矩井然,就像提前演練過的劇本那樣。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和俞稚沒什么關系了,他默默聽到結束,看著玉座上千仞雪的側臉,就像等待老師下課的孩子一般。
回到太子寢宮后,俞稚小睡了一會兒,為下午的追悼會做準備。
俞稚睡醒時,發現恢復本來面目的千仞雪不知何時也已經回來了,她趴在不遠處的圓桌上,竟然沉沉睡去。
這張圓桌很是精致華美,但睡在上面的感覺恐怕不會好受,雀占鳩巢的俞稚猶豫了下,還是無情的拍醒小金猊,打算把千仞雪弄到床上去。
被丟到圓桌上的小金猊齜牙咧嘴表達自己的不滿,卻被俞稚選擇性無視,他的視線沿著千仞雪的俏臉下滑,落在那被純白男式禮服包裹的嬌嫩軀體,腦海中莫名蹦出千仞雪的那句“該看的都看了”。
俞稚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覺得有些不能接受,正常情況不應該反過來才對嘛?我倆拿錯劇本了?
不行,我得討回來!
雖然這么想著,俞稚伸出去的爪子卻無論如何不能落下,他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像是有兩個意識在相互較勁。
不行,乘人之危太沒品了,我得等她醒了,當著她的面討回來才行。
用這種理由勸住自己后,俞稚就要將千仞雪橫抱起丟到床上,可還沒等他觸碰到千仞雪的腰肢,太子殿下就悠悠轉醒,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俞稚,惺忪的睡眼先是有些疑惑,接著便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俞稚臉上。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俞稚一臉懵逼,他捂住火辣辣的左臉,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已經留下紅紅的巴掌印。
“你發什么神經?”俞稚無語至極,我這還沒怎么你呢!
千仞雪輕輕揉了揉掌心,淡淡道:“是誰說太子殿下不要臉的?俞稚,你可以啊!敢在朝堂上惡心我,還封個‘東’字,你什么意思?”
俞稚一時語塞,心說我總不能說我饞……喜歡你媽吧?
千仞雪見他不說話,淡淡哼了哼,道:“她既然不認我這個女兒,那我也不需要她,想用她來惡心我,你想多了。”
俞稚倍感冤枉,他可半點兒沒有要惡心千仞雪的意思,但各中緣由又不能直說,只好把話咽了回去,改口道:“你這樣刻薄,真不知道雪清河溫文爾雅的名聲怎么來的。”
千仞雪不甘示弱,回擊道:“你這樣無趣,真不知道胡列娜和寧榮榮是怎么被你哄騙住的。”
“嗯?”俞稚眨眨眼:“你夸我呢?”
千仞雪翻了個白眼,“有病。”
小金猊左看看俞稚,右看看千仞雪,受不了天使臂骨誘惑的它,前爪抱著千仞雪的右臂,后爪鉗著俞稚的左臂,將這兩塊美味緊貼在一起,貪婪吸收著它們散發的光明氣息。
千仞雪微微一愣,別過臉去,卻沒有將手抽回。
俞稚沉默了下,無奈看了小金猊一眼,右手彈了它一個腦瓜崩,道:“你爹我身子骨還沒恢復呢,想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