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水花聲、喊殺聲、戰鼓聲、馬蹄聲響成一片,吳敦的吼聲淹沒其中,斥候隊的騎兵大都沒有注意到他已落馬,仍然各舉刀槍,一擁而上殺向呂翔。
呂翔大眼一掃,就確定其中沒有什么厲害角色,即便和剛才那個使長錐的相比,也都差的太遠,唯一需要提防一二的,就是那個相貌俊秀的長矛兵,但他的位置偏后,中間還隔著一個使鑌鐵刀的家伙,正舉刀作勢要砍向自己。
“哼,又是個送死的雛兒。”
看這個家伙舉刀發力的姿勢,以及身體四肢和各個關節的位置,還有和戰馬的配合等等等等,在呂翔這種方家眼里,幾乎處處都是破綻,此人無論刀法騎術,火候都差得太遠,哪怕一刀砍來也沒有多大威脅,只是好巧不巧的擋住了呂翔的去路,只好耽誤片刻,先把他打發了。
心隨意轉,呂翔挺槍直刺。
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一式挺槍直刺,卻是用千百個敵人的鮮血和生命淬煉而成的一招槍法。
這一槍化繁為簡,樸實無華,卻又無堅不摧,曾經一槍逼退吳敦,曾經一槍刺殺祝進,曾經讓劉英肝膽俱寒……呂翔判定江岳沒有威脅,但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長槍刺出后直奔江岳的右腹要害,和剛才刺殺祝進的那一槍如出一轍。
江岳立刻被一股凜冽的殺氣淹沒,周圍的喊殺聲瞬間遠去,仿佛溺水一樣的感覺無法呼吸。任何人面臨生命危險,都會本能的感到緊張和恐懼,這種緊張和恐懼的感覺如果足夠強烈,就是所謂的殺氣,呂翔這一槍,讓江岳感到從未有過的莫大危險,死亡已然撲面而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既然如此,就不用躲,不用避。
“嗬!”
江岳身子一擰,勉強避開肝臟要害,同時奮力揮出“砍頭刀”。
呂翔身陷重圍,一槍刺向江岳的同時,還在用余光觀察著周圍的敵人。
高手出招,環環相扣,這一招挺槍直刺不但攻敵之必救,后面還跟著一連串凌厲的殺招,江岳哪怕能躲過第一槍,也躲不過后面的第二槍,第三槍——既然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擋住了去路,那就看我殺出一條血路。
嗖的一聲,譚世從斜刺里射來一支冷箭。
呂翔只聽風聲,就知道這一箭是威力不大的騎弓射出來的,當即低頭藏面,微微聳肩,準備用鎧甲硬吃這一箭。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長槍猛然一頓,順著槍柄傳來一股明顯的阻力,無疑已經刺中了那個使鑌鐵刀的家伙,呂翔正準備翻腕擰出長槍,卻感到有巨大的危險突然襲來,渾身的汗毛一瞬間根根豎起。
有殺氣!
呂翔驚愕的抬起眼睛,一片雪亮的刀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好刀法,頗有幾分關云長的風采……”呂翔的腦袋閃過最后一個念頭,隨即飛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