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用長矛,和長槍有共通之處,看到張繡這一槍后,一瞬間血脈僨張,竟然失聲為敵人喝彩。
這一槍匹練纖毫,蘊淡如輝,力量和速度看上去都很平常,卻從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盲點突然刺出,白起瞬間臉色大變,知道遇到了使槍的一流高手,在如此精妙的一擊下,本來沒有破綻的地方也露出了破綻,再也來不及閃避。
噗的一聲輕響,白起被刺中前心,當場斃命。
張繡馬向前沖,長槍忽伸忽縮,隨意揮灑,每一槍都會刺中一個敵人,白起手下的虎豹騎轉眼間只剩下兩人,撥馬轉身要跑,狹窄的山路上卻無處可逃,被張繡從后面追上,輕易的一一刺殺。
全滅!
只一個照面,白起和那幾個虎豹騎精銳,都死在張繡的槍下。
江岳這邊,斥候們和剩下的幾個虎豹騎都是又驚又怒,但是隱隱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張繡的槍法如此精妙,如果事先沒有防備,換誰上去都是一個死。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槍法!”
唐彬每逢強敵,總是第一個沖上去,此刻卻失神落魄的呆呆站在那里,若有所失,又所有所得。
其他斥候見到勢頭不對,早就聚在一起擺出了防御陣型,譚世、牛固舉起弓箭瞄準張繡,引而不發,魏襲和其他幾個虎豹騎謹慎的站在江岳旁邊,并沒有急于上前報仇——張繡雖然只有一個人,給斥候們和虎豹騎帶來的壓力,卻比楊彪那一百多人的西園軍還大。
“某乃董并州麾下,軍候張繡,爾等可曾知道張某的名號?”
張繡一振長槍,幾滴鮮血從槍尖上甩落,落在地上濺開點點嫣紅。
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后落在抱著漢少帝劉辨的那個斥候身上,冷笑道:“張某沒有猜錯的話,你懷中所抱的少年,就是當今天子吧?哼哼,我今天不想再殺人了,把天子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劉辨和劉協衣飾華貴,江岳等人雖然已經做了一番掩飾,但是倉促之間沒有合身的衣服鞋帽給他們換,多少還是有一些破綻,他們兩人的神情舉止也和尋常百姓家中的少年明顯不同,張繡一路趕來,早就盯準了漢少帝劉辨,對江岳等人視若無物。
聽到張繡自報姓名,魏襲和其他幾個虎豹騎相顧失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幾步。
虎豹騎自從成軍以來,幾乎百戰百勝,卻在張繡手里狠狠吃過一次大虧,不但折了大將典韋,還搭上了曹操的長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此張繡雖然不是彼張繡,魏襲等人還是如臨大敵。
見到他們的反應如此強烈,張繡也有點奇怪。他現在只是西涼軍中的一員小將,剛剛嶄露頭角,名氣還不是很大,這些冒充西涼兵的賊人為什么如此緊張?
一時間顧不上深究其中的原因,張繡突然舉起長槍,對那個抱著漢少帝劉辨的斥候大喝一聲。
“既然知道某的厲害,還不下馬受降!”
被他的氣勢所逼,眾人無不惶惶失措,江岳卻突然搶到劉辨的身邊,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手腕輕輕用力下壓,劉辨細皮嫩肉的脖子上立刻冒出一串血珠。
江岳陰惻惻地一笑:“張軍候,退后!你再上前一步,我就一刀殺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