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中郎將這樣的中高級軍官調任其他職務的時候,可以帶走一些隨身親衛,江岳從魏襲手下挑了十個虎豹騎,再加上魏襲本人,以及牛固和馬三飽,一行十四個人離開宛城。
向夏侯惇和曹純辭行的時候,夏侯惇點了點頭,命夏侯楙代送一程,也算給了江岳這個新晉的中郎將幾分面子——要知道夏侯大將軍雖然以禮賢下士著稱,在世家名流中口碑極好,對手下的將領卻一向不假顏色,換一個中郎將來向他辭行,他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更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代為送客。
夏侯大將軍,其實架子很大的。
曹純卻和曹休、曹真一起,親自把江岳送到帳外。
“江君驍勇善戰,可惜來去匆匆,在虎豹騎一個多月就調去許都,嘿嘿,如果不是丞相的鈞旨,我肯定不會放走你這樣的良將!”
曹純打了個哈哈,又笑道:“不過沒關系,以后咱們還是一家人,若是在許都遇到麻煩,盡管回來找我!”
誰都喜歡能打仗的將領。
曹純的八千騎兵在宛城之戰中只是先頭部隊,并沒指望能夠獨自取勝,可是江岳出乎意料的火燒博望坡,曹純僅憑自己的力量就把曹操打得落花流水,不但一舉突破博望坡天險,還輕易攻占宛城和南陽郡全境,斬殺擒獲大批的敵軍重要人物,這一仗打完好幾天了,曹純仍然爽得不要不要的。
江岳在虎豹騎的時候,曹純覺得他功勞太大,不好安排。
現在江岳要走了,曹純卻很是不舍。
“蒙子和將軍錯愛,日后若有差遣,岳絕不推辭!”
江岳對曹純行禮告別,突然間神情微變,關切地說道:“子和將軍的臉色很差啊,神醫華佗正在許都,將軍得了空閑,一定要請他仔細檢查身體!”
“有嗎?我的臉色真的很差?”曹純莫名其妙,在臉上揉了兩把。
“真的很差,非常差!”江岳煞有介事的盯著曹純的臉龐,來回的仔細打量:“文烈,子丹,你們看,子和將軍的眉心是不是有點發暗?”
曹純今年三十九歲了,戎馬半生,風刀霜劍,一張老臉像橘子皮一樣粗糙,和細膩白嫩肯定扯不上半點關系,曹休和曹真盯著他看了半天,都覺得他的眉心黑黢黢的,的確有些印堂發暗的感覺。
“叔父的臉色果然不太好!”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叔父該不是生病了吧?”
三人成虎,大家都說曹純的臉色不好,曹純的心里也毛毛的,突然覺得身上真的有些不舒服,這個年代的平均壽命很低,三四十歲去世的一抓一大把,誰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自己能活到七十古來稀。
“好吧,我下次去了許都,就去拜訪華神醫。”
“不要等下次了!人過中年,就應該定期檢查身體,有病治病,無病防病,等到此間戰事結束,子和將軍就應趕往許都……”
本來是一場正常的送別,突然間卻畫風突變,變成了一場中老年保健座談會,江岳的前世長年臥病在床,久病成醫,這方面絕對屬于專家級別,隨便拋出幾套后世里的保健理論,比如適度健身,比如營養均衡,又比如規律作息等等,把曹純、曹休和曹真聽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