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在沈肆身上看到了自己,還在魏昭和陸嬌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她和焦紀。
她讓陸嬌嫁給一個與先皇同樣年老的人,讓陸嬌無法抗拒,也讓魏昭無能為力。
她以為這樣能夠治愈自己,其實最終,還是將心底的壓抑蔓延,再生。
永遠都走不出來。
而焦紀,大概是受她的影響太大,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會模仿她的一舉一動,好讓兩個人之間看起來在同一個世界。
焦紀不舍得她。
也害怕有一天她會疏離他,那么他年少時唯一的美好,和在血腥路上攀爬的執念,都會因此變成泡沫,破碎至消亡。
“可是,太后娘娘和總督大人您,未曾想過放下過去,輕松點過完此生么?”
焦紀聽眼前的小姑娘問,他一張臉浸泡在酒氣下,醉顏微紅,似嗚咽了聲。
“不知為何,停不下來。”
“......”
白蘿安靜了,或許是她童年過得還算幸福,哪怕能對這些反派的經歷試圖理解,但依舊無法全然感同身受。
治愈是個聽起來美好,其實過程很難的一件事,那些遭遇不幸的小反派,或許已經被痛苦經歷折磨了漫長的日夜。
卻會被很多不知情的人,妄圖輕輕松松勸解,“忘了就好,放下就好,不止你一個人這么可憐,每個人都不容易。”
但是,每個人的經歷怎么能一概而論?
砰。
“......”
白蘿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焦紀,居然就這么倒下了?她嚴重懷疑他是演的。
但管他是不是演的,她要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等焦紀對她放松監視之后再跑。
她自顧自地走出屋門,果然,門外立刻有兩個婢女走上來,死死盯著她。
白蘿無辜道:“你們總督大人把自己灌醉了,你們快把我關回去叭!”
婢女們對視了一眼,架著她走了。
......
離院。
白蘿被再次關進來后,見陸嬌已經靠在榻上,蜷縮著身體,睡著了。
她湊近陸嬌。
見陸嬌臉上有過淚痕,想到她是一個人哭了許久,終于睡著了,便不好意思叫醒。
夜色漸深。
屋外的窗口依舊守著人影,此刻那些看守的下人似乎昏昏欲睡,可依舊守在原地,不敢亂動和偷懶。
白蘿站在屋中,吹滅了大部分燭火,屋內一片昏暗,像是兩個被關在其中的少女都已經耐不住精神,睡下了。
一只小狐貍圍繞著墻角,四處找洞,和最方便逃跑的窗口。
倏爾,屋內響起吱吱聲。
一只眼熟的老鼠出現在她跟前,輕聲叫喚道:“狐仙姐姐,外面的人類已經被我們放了藥,待會兒便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