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受了點小傷。”
鄭無詡語氣平淡,卻難掩為了早點回來抱著她睡覺,因此一路勞累奔波而產生的疲憊與倦意,低沉嗓音透著幾分沙啞。
察覺到她馨香的身體挨近,他脫衣服的動作不自覺一頓,在只開了一盞西式臺燈的昏黃光線中,他漆黑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正為了讓他不要扯動手臂上的傷口,因此主動為他脫衣服,纖細溫熱的指腹不經意劃過他喉結,此刻已經開始為他解襯衣。
解完扣子,她不再繼續替他剝落襯衣,又因為視線不自覺看到了什么,她小臉微燙,解釋道:“我可不是為了故意看——”
“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一邊脫,一邊笑,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在盯哪。
“...我才不想對你做什么!”南蘿撅起嘴,有點口是心非地應了句,接著就躲進被子,把自己給藏起來,裹成一條毛毛蟲。
鄭無詡換好衣服,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半天也扯不開,他只好在她身邊躺下,只手撐著下頜看她。在寂靜中望了半晌的被子,他略微暗啞的嗓音,終于忍不住委屈了聲:
“我冷。”
“......”被子里的人蠕動了一下,在里面翻了個身,忽然雙手抓住被角,像個河蚌似的打開,把他大半個身體連頭都裹了進去。
鄭無詡在黑暗和溫暖之中低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因為害羞,就做出這種奇怪到讓人發笑的動作。他長臂從背后擁住她,下顎抵在她腦袋上,試圖喚醒又開始裝睡的她。
“喂...”低沉悅耳的嗓音摻了一絲啞,像一片羽毛故意撓她的耳窩。
南蘿忍不住在他懷里蜷縮,正想嘀咕,就聽他聲音陡然變了,依舊溫柔,卻多了幾分滿是操心的審問,“你哭過?”
鄭無詡感受到貼在頸側的枕頭是濕漉的,顯然之前只有她枕過。
南蘿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靜默了一會兒,身體就被他翻過去,面對面相擁。雖然依舊看不清彼此,但是雙方的距離好像都拉近了,近得沒有一絲罅隙。
心跳和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
她在黑暗中垂眸,不好再瞞著,“嗯。”
“為什么哭?”
“我怕死。”
“...我會陪著你的。”他似乎嘗試著,認真理解她。最后在未知中選擇和她一起承受她口中那莫名其妙誕生的死亡。
“......”南蘿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畢竟等她這個宿主死的時候,‘全世界’包括他都是她的陪葬物。
......
鄭無詡要處理的事務很多。
由于南蘿并不想告訴他‘你將和我一起連同整個世界都消失’,所以只能任由他收拾余家,以及和其他三大家族進行交涉。
這樣一來,兩人的相處時間不多。
她只能趁他每次回來,使勁粘著他,他也從來不會嫌棄她粘人。
這日。
鄭無詡在書房處理事務,一邊聽下屬的匯報,一邊撐著下頜,看少女坐在沙發上,說要親手在他衣服上繡個蘿卜。
她說:“做個記號,免得以后又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