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真砍下去,腦袋便掉了。
男人卻依舊不慌不忙,絲毫也不緊張,“砍下我的腦袋你可就永遠都不知道我是誰了。”他笑著道,或許是仗著自己不會死,又或者算準了她這一劍不會真的砍下來。
劍刃在脖頸上停了下來。
男人笑的更加的張揚,先前的溫潤早已消失不見,那張已經完好如初卻依然布滿血痕的臉笑的猙獰而猖狂,眼神恣意放肆,“看來你是舍不得讓我腦袋搬家了。”
馮殃收回了劍直刺了他的咽喉。
男人再也發不出一個字,卻依然不改囂張的神態,甚至不顧咽喉處的長劍,躺了下來雙手枕著腦袋,繼續恣意放肆地看著馮殃。
他不會死。
他們都不會死。
他們是一類人。
如果他們也是人的話。
馮殃彎腰伸出了手,將人拽起扔上了搭建好的行刑臺,眼瞳里沒有一絲的溫度,“點火。”
“是,主人!”圓球立即行動,這個可恨的男人居然耍了他們這么多年,居然連主人都敢騙,就算燒不死他也要把他燒成炭!
烈火將男人團團包裹住,快速焚燒著他的血肉,可他不會死,愈合的速度甚至在加快。
滋滋……
啪……
柴火焚燒聲,皮肉燒焦聲……交織在冬日的暖陽之下。
“火燒起來了!”
“行刑了!”
“太好了!”
“大將軍威武!”
大街上,百姓們歡呼。
熊熊燃燒的烈火中,男人將咽喉的長劍拔出,哈哈大笑,“你生氣了!馮殃,你生氣了!你生氣了——”說到了最后便成了咬牙切齒,憤恨、嫉妒,充斥著陰狠,“是為了這張臉還是為了那姓葉的?”他站立著,烈火焚身似乎沒有影響到他分毫,渾身血肉模糊,“這張臉陪了你十年!那姓葉的陪了你六年!你卻為了他們動怒!對我動怒!馮殃,你還不明白嗎?這么多年,你還不明白只有我才能一直陪著你嗎?!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永遠地陪著你——”
“主人他瘋了!”圓球氣極了,雖然不知道主人和這東西到底是什么關系,可主人什么時候輪到他來陪了,他哪里來的自信了?永遠陪著主人的是它才對!“主人……”
“我不認識你。”馮殃終于正面回應了他,“從未認識。”
“哈哈……”男人笑的更加的張狂,模糊的血肉中露出了森森白牙,“是我將你帶來了這里!是我一路陪著你走過漫長的歲月!千百年的漫長歲月,是我一直在陪著你!”
“他真的瘋了!”圓球惱火,簡直是妄想癥晚期了!
男人繼續道:“我們是同族,馮殃,我們是這世間僅存的同族!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永遠在一起……”聲音似乎隔了什么,顯得遙遠而虛無。
“主人小心!”圓球立即啟動防護。
白光乍現。
都已經燒的血肉模糊毫無反抗之力的男人居然還能打開空間場。
“啟動能量場!”
可是這一次,紅光并未能壓過白光。
男人卻并未立即逃離,反而朝著她伸出了手,被烈火灼燒的血肉模糊的臉龐此時此刻已經愈合了,卻再也不是原先的那張臉,一張完全陌生的,足以顛倒眾生卻充滿邪氣的臉。
“過來,馮殃。”
“主人!”圓球拼命地支撐著。
男人繼續蠱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從哪里來嗎?你一直找尋的根源在我這里!你過來,我帶你去看!”
白光的范圍在慢慢擴大。
“主人!?”圓球的紅光一退再退。
馮殃邁開了腳步,眼瞳冷漠森然。
“主人!”圓球要瘋了,拼命地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