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錢進來說自然是大好事,可真正干起來卻是要命,寧州雖然比幽州小許多,但一州的政務也不少,尤其是如今人心不穩,更需要各種安撫政策,錢進干了不到一個月就撂挑子了,不過也不完全是不負責任地撂,從寧州郡守中挑了三個人出來給四皇子,讓他從中選出來干活。
這干活是真的干活,畢竟朝廷現在估計不會批寧州州府換人的要求,而且還擔了不少風險,萬一要是四皇子倒臺了,這位仁兄辛辛苦苦一場最后還得被牽連丟小命。
不過富貴險中求,也還是有人愿意賭這一把。
殷承祉抽空見了三人,最終定下了一個,寧州高郡郡守方長安代理寧州州府之職,然后拉開了為其一個月的軍事演習。
“娃娃每天都忙到瘋了,一躺下就能睡著,吃的不是很用心,但是十五那小家伙一直盯著,也不會有問題……”圓球每個三天跑回來匯報一次。
馮殃回了幽州,還是住在了當年住的那個宅子里,天寒地凍下養起了花,當然,至今為止沒養活過,還是鍥而不舍地繼續養,看起來似乎不問世事。
圓球覺得自家主人一定是在憋大招,所以跑的更加勤快而且毫無怨言,它就喜歡主人搞大事,“……演習開始有些刺頭搞怪,都被一一收拾了,娃娃親手收拾的,主人,你看到了那場景一定很驕傲,我們的娃娃現在一個人就能打一片了!身手厲害的簡直就不像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娃娃,就是有時候有些卑鄙無恥,陰謀詭計的耍的人團團轉,不過越來越厲害是真的……對了,娃娃最近開始變聲了,跟鴨子叫一樣,難聽死了……”
馮殃一剪刀把手底下奄奄一息苦苦求存被折騰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株給剪了,徹底絕了活下去的希望,“知道了。”
圓球說了一大堆,就得到了這么三個字,有點兒為娃娃抱不平,“主人,你就不稱贊幾句?娃娃雖然長大了可也還是需要鼓勵的,他啊……”
“三日前平地對戰,差點失控造成傷亡。”馮殃睨了它一眼,“小球兒,護崽子倒是學的不錯。”
圓球:“……”
不是,我沒有,主人你別冤枉我!
“主人,那是因為……”
“不管因為什么,他身為統帥出了狀況就得負責。”馮殃擱下了剪子,“告訴他,時間雖緊迫,可也不能胡來,否則便適得其反!”
圓球只得應道:“是,主人。”
“也的確很不錯。”馮殃到底還是稱贊了幾句,“能用演習來消磨混編后的矛盾,培養默契,腦子的確長進不少。”
“那是!”圓球驕傲地道,隨即又道:“都是主人教的好!要不是主人教出來的娃娃,哪里知道什么演習不演習的!”
“少聒噪多干活。”馮殃將擦手的熱毛巾丟了過去,蓋住了要繼續聒噪不停的圓球。
圓球蒙著布也還是能說,跟八百年沒聒噪過一樣,“娃娃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兒矯情,到現在還叨念著不能和主人過年呢,他啊,主人都還沒回來就說一定要和主人好好過一個年,沒想到最后別說好好過了,連過都沒得過,不過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想著過年也是真的不懂事,跟小娃娃想討紅包一樣,真是的……”話停下來,半空懸的狀態也迅速落在了地上,然后,裝死。
須臾,阿三走了進來,“見過馮姑娘。”
“人到了?”馮殃問道。
“是。”
“讓人稍等片刻。”馮殃繼續說道。
阿三領命出去,對于在門口聽到有聲音這事并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好奇心,在馮姑娘身邊待的時間越長便越明白不好奇便是最大的生存之道。
十五那小子估計就是太好奇了才被弄走的,雖然跟在四殿下身邊當個貼身大夫將來前程也必定不錯。
可比起在四皇子身邊當差,他覺得在馮姑娘身邊挑戰性會更強些。
“主人,你要見誰?”圓球從散著熱氣的毛巾中鉆了出來,飛上半空好奇問道。
“想知道?”馮殃反問。
圓球立即道:“不,主人,小球不想知道,小球的匯報完畢了,這就回去守著娃娃,主人放心,有小球在,娃娃一定會快高長大,長成……啊——”
雖然是被丟出去了,可好懷念啊,主人已經很久很久沒這么對過它了。
馮殃起身往待客的花廳走去,半刻鐘后便見到在里面等候著的人。
崔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