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陽的話剛剛落下,大門便被用力從外面推開了。
殷承祉陰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冰冷的眼底透出了憤怒的殺意,“你敢!”
木安陽不算是第一次見到燕王殿下了,燕王府建造的那段時間便見過了,當時的燕王雖說也長成了,但卻依舊透著稚嫩,哪怕端著王爺的架子亦是少了點氣勢,而如今……這便是戰爭給人帶來的蛻變吧?真正經歷過沙場喋血的男人,才算是真正長成了!“木安陽,見過燕王殿下!”
他是玩世不恭,亦沒多將老頭子放在心上,木家對于他而言,雖說沒她所說的深仇大恨,但也委實談不上多重要,可既然留了一聲木家的血,該做的他依然會做,木家與燕王,從來都不是合作關系,而是寄生!
燕王好,木家才能好。
木家,得罪不起燕王!
“你怎么來了?”馮殃問道。
殷承祉壓下了心頭的暴戾,轉過身朝著馮殃,“徒兒聽聞師父有客要見,得稍后才能到宴席上,便過來看看。”說完,因她此時的裝扮而愣了愣,從發髻而下的面紗將整張臉都蒙住了,師父是不愿讓木安陽見到自己相貌,還是……不,師父怎會為了區區一個木安陽費如此心思?她是為了今日的宴席,可師父這是……“師父,此人便交由徒兒處置吧。”
“沒什么事。”馮殃說道,“讓他走吧。”
“他冒犯了師父!”殷承祉不同意。
木家是功勞不小,可這些年錦東的木材生意全都讓木家占據了,從生到死所用到的木材,都出自木家,錦東是沒為鍛造兵刃付出一文錢,可當年師父給了他們的金礦,哪怕也無法與他們所承擔的風險相比,但是這場交易是你情我愿的,木家既然敢下水,便沒有道理抱怨水冷!更沒有資格在這里放肆!
馮殃笑了笑,“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就準我嚇唬他,便不許人家說說氣話了?”
“對!”殷承祉道。
“好了。”馮殃笑道,“木家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是最早跟隨你的,不能薄待了!”
殷承祉本來還想說什么,但話到了嘴邊便改變主意了,做什么為了一個木安陽與師父爭辯?他哪里來的臉?“我師父讓你走,你沒聽到嗎?”
木安陽苦笑,多年來的執拗在此時此刻似乎成了笑話似的,還是一場他自以為是好笑的笑話,他也實在是說不通到底堅持什么了,起初只是好奇而已,是因為始終得不到,才會越發的放不下?也就是一個答案罷了,這世上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多得是了,可是——
“馮姑娘,多年心結,您便不肯給我一個痛快嗎?”
“你——”殷承祉大怒,“來人……”
“阿承。”馮殃阻止了他。
殷承祉壓著怒火,“師父,他……”
“一邊站著。”馮殃沒等他說完便道。
殷承祉錯愕了一下,眼神都殺死了木安陽好幾回了,才應道:“是!”
木安陽覺得自己是盯著被千刀萬剮的風險堅持下去的,但堅持了就堅持了唄,他木安陽就是這樣的人,“請馮姑娘解惑。”
“是。”馮殃說道。
木安陽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當日之所以改變主意,的確是從你口中吐出的那三個字。”馮殃繼續說道,“木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