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才松了口氣。
崔懷直接去了王府的書房求見,在書房外的會客廳等候了半個時候,才見到燕王姍姍來遲,看著那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心又沉重了幾分,男子而立之年后續須的不少,但卻沒幾個會蓄成他這樣的,乍看上去便像土匪似得,如今的燕王哪里還有當年那俊美的連女子都自愧不如的模樣?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他沒有拋棄錦東,甚至為錦東嘔心瀝血,也沒有崩潰,日子一日一日地踏踏實實地過,甚至都沒有再提及那個女人!有時候他都以為那女人已經死了,畢竟十六年了,若要醒來怎么也該醒了,還沒醒來,便是死了!可看著他依舊深居簡出,依舊強撐著過日子,他便知道沒有!“下官見過殿下。”
哪怕只有兩個人,哪怕已經大權在握成了錦東政界第一號人物,崔懷依然恪守禮節,甚至總督府的權勢越大,便越是恪守,不給外人任何一絲總督府會反燕王府的猜測。
殷承祉頷首入座,“可是御冬一事出問題了?”
“并未。”崔懷應道,“托殿下的福,各地官府的御動措施都頗有成效,至今為止尚未有凍死的情況上報。”
殷承祉點頭,“雖說沒凍死情況上報是好事,但也要防止下邊的人瞞報。”
“下官已經派了人下去微服督查了。”崔懷說道,“年前下官也會親自出去巡視一趟,請殿下放心。”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何事?”殷承祉再問。
崔懷將事情說了一遍,“下官一得知消息便立即趕來,雖說王府管家將事情處理還算妥當,但下官以為此事還是得稟報殿下。”
“棺木?”殷承祉滿是胡子的臉看不出神色,但一雙原本平和的眼瞳卻是瞬間陰鷙了下來。
崔懷心中一凜,“殿下莫急,此事下官必定……”
殷承祉起身往外走。
崔懷也沒阻攔,起身跟了出去,他比誰都清楚燕王有多重視每年的除夕,如今被人如此蓄意搗亂,豈能忍?更何況……燕王如今怕是最不能聽不能見的便是任何與死有關的事物了,而且還是特意送到他面前的!
殷承祉在刑房中見到了那青年男人,也沒有詢問,直接拔出了旁邊護衛的刀便砍了過去。
“我家主子問燕王,這十幾年的血喝的可痛快?”一直緘默不語的青年男人突然間開口了。
殷承祉的刀在他的脖子前停下了,眼瞳猛然瞪大。
而下一刻,青年男人卻忽然滿臉痛哭,很快,嘴角便滲出了黑血,頭一歪,死了。
殷承祉上前用力掐著他的嘴,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服毒!”崔懷也是大驚。
旁邊的護衛欲上前保護燕王。
“滾開!”殷承祉揮手怒斥道,掐著那男的嘴,可別說掐不開了,便是掐開了也晚了,人已經死了,死了!
那么多年了!
那個人消失了那么多年了!
如今終于又出現了!
又出現了!
“崔懷,給我查!給我把他找出來!”
崔懷尚且不清楚他所指的人是誰,但必定是這死人的主人也就是這送棺木的人,“是!”棺木不可能憑空出現的,那棺木無論除木材還是做工都很不錯,就更是有跡可循了!可這人送棺木來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的心猛然一顫。